陆瑾瞧见沈全万的模样,心知他现在已经是胆战心惊,冷笑言道:“前不久陆氏长孙陆长青在长安城鸣响闻登鼓鸣冤,冤情直达天听,天子听闻江东陆氏竟遭到了这样不白之冤,当庭就龙颜大怒,密令本官前来调查,经过诸多了解,现本官怀疑你当时并没有说实话,而是冤枉了陆氏,不知你如何解释?”
沈全万勉强恢复了几分镇定,心知现在是躲不过的,强自打起几分精神言道:“启禀陆御史,小的的确是亲眼听见海寇说过与陆氏之间是合作关系,那群海寇还将劫掠而来的物资拿给陆氏进行变卖,当时吴县谢县令不也从陆氏的库房中搜出了赃物么?可见小的并没有虚言。”
陆瑾不置可否地冷哼了一声,言道:“那好,你现在就将你当时所见所闻再说一遍,这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自己掂量珍惜。”
似乎感觉到了陆瑾话中肃然的杀意,沈全万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低着头呐呐言道:“启禀陆御史,小的向来以经商为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前往南洋诸国贩卖物品,一趟船跑下来,获得的钱财也是非常的丰厚,去岁夏日,小的乘船从南洋返回,快要进入大唐近海时……”
“等等。”陆瑾突然开口打断了沈全万的话音,问道,“你说你去岁前去南洋跑船,那本官问你,你所卖是何货物,各有几多?还有是多久启程,多久抵达?其中又到了哪些国家?”
面对陆瑾这番接连不断的问题,沈全万耳畔不由哄嗡一声,整个人都是懵住了。
说起来,这番说辞本就是当初谢太辰教给他的,只求能够将陆氏牵涉到勾结海贼的罪名中,其逻辑性和周密性却是漏洞百出根本经不起推敲,因而若要回答陆瑾这般的问题,一时之间沈全万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冷汗不停地从额头上滑落而下,沈全万自觉自己浑身浸泡在了三九寒冰之中,身子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见他半响没有回答,陆瑾剑眉一扬,拿起惊堂木用力一拍案几,“啪”的一声大响中,他喝斥道:“大胆沈全万,难道你没有听见本官的问话么?倘若再不回答,别怪本官手下无情!”
沈全万吓得面如土色,瞪直双眼犹豫了半响,方才结结巴巴地言道:“启……启禀陆御史,小的是五月十三日从占婆国出发,行驶了大概一个月,就……就遇到了海盗……”
陆瑾冷冷言道:“沈全万,本官问你的问题,你似乎并没有答完啊!”
沈全万咽了咽唾沫,又道:“我们货船上主要装着从占婆国买来的手工艺品以及数箱珍珠,不过全……全都被海寇抢走了。”
陆瑾点了点头,言道:“既然如此,不知那群海寇的头目姓甚名甚?”
沈全万缩了缩脖子,言道:“陆御史,这……这小的真的就不知道了。”
“大胆!”陆瑾又是一声喝斥,怒声道,“你在前番口供中说过曾与那群海寇生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而且深得他们的信任,会不知道他们首领的名字?沈全万,不要将本官当成是三岁孩童,可以任由你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