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平公主正在隔壁凤凰池中沐浴,她莲臂舒展轻轻搭在浴池边缘,螓首仰靠着池畔软垫上面,fe凤目微阖,露出了一个惬意舒坦的神情。
听到邻屋水响,太平公主那双紧闭着的凤目忽地睁开,轻轻的打了一个哈欠,昵声问道:“伊萝,驸马进来了么?”
伊萝亦是刚入内不久,此际正跪坐在池畔边缘,听到太平公主垂询,她立即轻声回答道:“启禀殿下,驸马爷刚进来不久。”
太平公主轻轻颔首,沉吟半响忽地问道:“那他可有宫娥伺候?”
“没有!”
“没有?”太平公主语气中透露出了丝丝惊奇。
“对。”伊萝肯定的点了点头,“驸马爷说了,他独自沐浴便可。”
乍听这样的回答,太平公主忽地“噗哧”一笑,玉面恰如最美的花朵陡然盛开,绽放出动人至极的妩媚。
她非常开心,一双凤目更是弯得如同月牙,面对那些美艳动人的宫娥陆瑾却依旧能够坐怀不乱,在这个欲望横流,奢华迷离的生活中能够有着这样一颗本心,那是一件多么难得之事。
她太平公主的驸马的确是非常了不起。
一想到此生能够有陆瑾相伴,太平公主便对未来日子充满了说不出的期待感觉,恰如一个令她永远都不愿意醒来的美梦。
辰时刚到,陆瑾和太平公主登上了驷马高车,出了太平公主府朝着位于长安东南角的芙蓉池而去。
今日太平公主显然经过了精心的打扮,尚有些湿润的长发盘成了单螺髻,身上穿着一件鹅黄色的短襦,俏脸美艳如花,娥眉恰如远山之黛,眼眸秋波流转,口若朱樱,皓牙细洁,实乃窈窕端丽,绝世无双。
反观陆瑾,衣衫却是有些随意,未着官服的他少了一些威严肃穆的气度,多了一份俊雅随意,一领白如霜雪的圆领澜袍,肩头围着一领貂裘,端的是风度翩翩。
两人同座一车一路行来话虽不多,不过兴致都是非常的不错,特别是太平公主首次与夫君出门游览,心内更别有一番难以言说的欢愉滋味。
马车磷磷隆隆的进入了芙蓉池内,却没有驶上通往车马场的那条大道,而是径直向东,顺着一条略显僻静的道路轻驰而去,拐道驶向位于芙蓉池正北面的紫云楼。
紫云楼所在的这片地域位于芙蓉池以北,是为外人不可入内的皇家园林。
而在芙蓉池南面,则允许黔首百姓入内游玩,那里也有许多美丽如画恰似江南水乡一般的建筑,与皇室禁苑互不干扰。
每当到了清明节踏青游玩之时,这芙蓉池便是长安人民最喜欢前来游玩的去处。
登上高高的紫云楼,陆瑾和太平公主站在最上面的一层凭栏遥望,可见整个芙蓉池一片银装束裹,冰雪覆盖。
池中流水隐隐带着冰渣儿,园中建筑白雪覆盖恰如戴着一顶白色毡帽,池畔垂柳玉树琼枝如同美丽少女穿上了洁白如玉的衣衫,当真是美艳动人。
而在池畔小道上,更有不少前来游玩品鉴冬景的游人,彼此指指点点相互议论,唐人像来好诗,想必又会有多少脍炙人口的诗篇从中而出,从而传唱千古。
太平公主轻轻一笑,转过身来视线落在了陆瑾的身上,询问道:“七郎,你可知令月上次前来芙蓉池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