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严嘴角微微抽动,楚欢却是根本不看胡宗茂,令人将胡宗茂推到城边,指着胡宗茂,向城下百姓道:“此人之前乃是贺州守将胡宗茂,朝廷将贺州军事托付于他,本是想让他在贺州率兵剿匪,保一方黎民的平安,可是他却举兵造反,而且强征民夫,修城挖壕,更是将那些从无经过训练的百姓拉到战场,让他们白白送死,乡亲们,今日本督也不定他生死,本督将他的生死交给你们,你们告诉本督,这样祸害百姓的人,还能不能活下去?”
金州的百姓此时已经是对楚欢视若活菩萨,他们也不必理会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楚欢是好官,与楚欢为敌的,自然不是什么好人,已经有人大声叫道:“杀死这个狗官!”
一时间百姓纷纷叫喊,几乎人人都喊着要将胡宗茂处死。
楚欢微微颔首,大声道:“好,本督今日就顺应民意,将他和追随他造反的一干乱臣贼子斩于城头。”沉声道:“来人,行刑!”
一众甲士& {}将胡宗茂以及早就逮捕的胡宗茂部将一干人全都推到城边,将他们的脑袋就按在城垛之间,早就握着鬼头大刀的兵士已经上前去,探出身子,举起手中刀,所有人都盯着城头,只见到楚欢抬起手,微一沉吟,终究落下去。
刀光闪动,十数颗人头立时与身体分离,从城头上如同石头一样落了下去,不少百姓见得情景血腥,却是有些害怕。
十几颗人头就在城墙下,血淋淋的,异常可怖。
楚欢挥手,兵士们将无头身体全都拖了下去,楚欢这才神情冷厉,大声道:“本督承诺,会让你们安居乐业,任何破坏西关安定的人,无论他是谁,本督都要与他势不两立。”沉声道:“方如水何在?”
人群中立刻上来一将,拱手道:“末将在!”
“本督令你镇守金州,金州的乱匪,本督全都交给你。”楚欢转视方如水,神情严峻,“金州百姓需要安定,本督就给他们安定,但有在金州地面上为非作歹的乱匪,本督全都交给你,如果你不能保证金州百姓的安宁,本督就只能砍下你的脑袋!”
方如水似乎早就知道自己要留下来镇守金州,单膝跪下,恭声道:“楚督放心,末将的脑袋,只会丢在剿匪的战场,绝不会等着楚督砍下来!”
楚欢摇头道:“本督不要你丢脑袋,本督只要你保金州一方平安!”
“末将遵命!”
张叔严父子对视一眼,眼角抽搐,此时却又不敢多说一句话。
处决胡宗茂,任用方如水,楚欢这才让百姓们散去,回到张家府邸,召来张叔严父子,父子二人勉强带着笑,向楚欢参拜。
楚欢含笑令二人起身,向张叔严道:“张将军今日的表现,让本督很满意。”
“末将誓死效忠楚督,楚督但有所命,我父子上刀山下火海,也定要遵从吩咐。”张叔严正色道。
张瀚毕竟年轻,忍不住问道:“楚督,金州您交给方如水,却不知我们……!”
话声未落,张叔严已经打断道:“楚督自然有安排。”
楚欢微微一笑,道:“张将军说的不错,你们如此忠心,本督又怎能没有安排。昨晚与张将军有过交谈,本督记得,好像是要考虑让你们父子跟随本督返回朔泉,以张将军的才干,在兵部司任职,应该是绰绰有余……!”
张叔严已经道:“末将愿遵从楚督安排,入了兵部司,末将定当竭尽全力效忠楚督。”
张叔严老谋深算,本以为金州靠着狼牙谷天堑,必然不会失手,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楚欢一招擒贼擒王,让金州兵不血刃便即失陷。
他心中自然是无比的懊恼和愤怒,可是他更知道,形势比人强,该低头的时候,就要低头,一味的强硬,楚欢可不在乎多砍几颗脑袋。
只有保住性命,才有可能东山再起。
楚欢哈哈笑起来,道:“还有一件事情,不得不与张将军商议。”
“商议不敢,楚督有什么吩咐,尽管示下。”张叔严看上去异常的恭敬。
楚欢想了一下,终于道:“因为要给予张将军和少将军另外的职责,所以金州就只能暂时交给方如水。虽然这金州条件恶劣,不过方如水倒是不敢抗命,只是他却向本督提出了一个要求,却要劳烦二位帮忙!”
张氏父子对视一眼,眼中都显出疑惑之色。
“事情是这样,张将军在金州镇守,艮字营许多将领都是张将军提拔的部将。”楚欢叹道:“这些部将,都是沙场上的勇士,跟随张将军久了,只怕舍不得张将军,而且方如水要重新整编艮字营,所以……他是担心资历太浅,无法驾驭张将军的那些部下,所以向本督提出,能否由张将军将他们带走!”
张叔严眼角抽动,其实他早就想到这个问题,暗想自己被调走倒也无妨,若是能够在金州保留自己的一部分心腹部将,他找也未必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虽然感觉楚欢可能要对自己的部下动手,但终究还是存了一丝期望,等到楚欢这样一说,张叔严最后的希望也就破灭,心下一沉,看着楚欢那温和的笑脸,一时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