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还不糊涂。”卫天青冷哼一声,“乔督和我都被冤枉反叛,你是我的旧部,他们暂时没有对你动手,只因为还可以利用你们,等到此战过后,你以为他们不会秋后算账?”
乔殷低头不语。
“无论是为这几千弟兄的身家性命,还是为你自己的前程,你都该知道怎么走。”卫天青盯着乔殷,“秦国只剩半壁江山,南方尽失,如今偏居河西,可是就是如此,河西也撑不了多久。辽东军正在攻打河西,西北军也已经全力北进,你难道以为秦国还能回天有术?一个需要依靠外族夷蛮来征战的朝廷,还能继续走下去?”
乔殷终于道:“你想我们怎么做?”
“我不敢保证楚欢最后可以成就大业,但是至少目前,投奔楚欢,是最好的选择。”卫天青正色道:“而且楚欢为人厚道,奖惩分明,你若是率领弟兄们弃暗投明,未必真的会前途一片坦荡,但是我敢在此保证,总要比跟随秦国好得多。今次一战,无论是对秦国还是对西北军,都是不容有失的一战,在如此关键战事之中,能够立下战功,必然会得到楚欢的器重,乔兄弟,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乔殷并没有说话,只是拿起卫天青拿过来的那坛酒,拍开封泥,仰首狂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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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万里,枯草连绵。
旌旗招展,烈风阵阵,西北大军抵达秋风原口之前时,正是正午时分,天地似乎也感受到一股肃杀气氛,天地一片昏暗,浓云卷动,不见阳光。
三千西山军伸展开来,如同一堵人墙,横在秋风原口,长枪如林,乔殷一马当先,手按佩刀,遥望着远处黑压压的西北军阵。
乔殷身旁,便是冯破虏点派的副将赵斯。
乔殷回首向后侧方的一处高地望过去,那里招展着书面大旗,冯破虏骑马立于高地之上,一旦开战,各队便将接受从那里发出来的指令。
西山军身后不过数里,便是术兀台和伊布的两部骑兵,其中亦有一部分河西骑兵,不下五千人,也是此战的主力。
夷蛮骑兵都已经手牵马缰绳,立于战马旁边,只待一声令下,便即上马出战。
他们此时已经是跃跃欲试,大多数的夷蛮兵士,脸上都显出兴奋之色,冯破虏已经出现传下命令,战后以人头论功行赏,一颗人头一白两白银,若是砍下五颗人头,更有封官的可能。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夷蛮骑兵都是系上了牛皮制成的厚厚皮带,等到厮杀起来,也好用来悬挂人头。
冯破虏居高临下,也是遥望西北军阵,神情冷峻,一手握着马缰绳,另一手则是执着马鞭,倒也是意气风发,威风凛凛,片刻之后,他脸上才显出一丝冷笑,沉声道:“楚欢是准备用锥形阵了。”
“锥形阵?”旁边一名部将问道:“侯爷,瞧他们的样子,似乎将骑兵主力都布阵到最前面。”
冯破虏点头道:“锥形阵的厉害之处,就在这锥头,成也锥头,败也锥头。”
“还请侯爷赐教!”
冯破虏道:“楚欢使用锥形阵,自然是已经预料到我在两边高低布有骑兵,如此一来,我们这边就形成一个酷似鹤翼的阵型,他是想以锥形阵来破我的鹤翼阵。锥头集结主要作战力量,就是想要冲击我们的鹤身,一旦鹤身崩溃,两翼的威胁也就不战自破。”
此时他身边诸人都是居高临下眺望远方,却也是依稀看到西北军的骑兵都集结在锥头,而两翼则是八字展开,布置密密麻麻的步军。
冯破虏手执马鞭,指向远方,“锥形阵一旦切断我军军阵,穿插过去,就能够展开从我们后方形成反包围,后面的步军就会紧随而上,与骑兵配合,前后形成一个大包围圈,此种情况下,我军两翼即使发起冲击,也难以对他们形成致命的威胁。”
“看来这楚欢倒也不是无能之辈。”边上一人道:“他竟然知道用锥形阵来与我们对阵。”
冯破虏冷笑道:“他这也是孤注一掷了,如果锥头无法突破我军鹤身,就无法形成反包围,而我两翼骑兵则从两边冲击锥形阵的两侧,只要能够突破他们的两侧,锥形阵中间便是空虚之地,我骑兵则可以从后面转头直取锥形阵的锥头,锥头便将面临两面夹击。”
“如此说来,此战关键,就是看到底是谁能够先突破对方,如果我们能够在锥头突破我们鹤身之前,击破他们的侧翼,就能够取得主动?”旁边那部将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冯破虏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只要我们先突破,就处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