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神武军一系的人与其分道扬镳,他也没能谋得更大的发展,反而被安排了个有名无权的散骑常侍。
今日,韦济突然腆着脸求见秦晋,用脚趾头想也能明白,定然是要为他的同宗兄弟求情。
秦晋一早看过闹事纨绔的名单,其中京兆韦氏的子弟韦潜赫然其上,韦济身为韦潜的同宗兄弟,居然也卖得老脸,亲自赶来求情。
广平王打算回避,秦晋却拦住了他,不过区区韦济,没有道理让广平王回避。
于是,他安排了李萼去接待韦济,不管什么事,都绝不能答应下来。
韦济果然是为了给自己的同宗兄弟求情而来,进入偏厅后,只见李萼独坐其中,不免有几分失望,左右望了望才问道:
“御史大夫在何处?”
李萼冷眼看着这位前京兆尹,一身平民服色,神情稍显落寞不安,哪里还有半分位高权重的大尹气势?
不过,这种人不值得可怜,如果当初没有做那种背弃之事,又何至于有今日呢?
世人最看重名节,这种朝三暮四的小人为了名誉和地位连名节都不顾,是以只会让李萼更加的厌恶。
“广平王此刻正在军中与御史大夫忙于商议军务,是以只有李萼前来招待了。”
虽然失望,但李萼的借口也让韦济无从下手,岂有让自己先于广平王的道理?
然则,来都来了,又怎么能对同宗兄弟的事绝口不提呢?尽管心中已然不报多大希望,还是如实相告:
“韦某今日来,为的是族弟韦潜。”
李萼明知故问:
“哦?韦兄族弟如何了?”
韦济耐着性子答道:
“族弟韦潜不懂事,跟着那些纨绔瞎胡闹,出了长安城,又死了不少人。韦某只,只求御史大夫,看在当年共事的情分上,能,能对族弟网开一面,如此,如此韦某就感激不尽了……”
与此同时,韦济深深一揖,仿佛面前的李萼就是可以决定人生死的秦晋。
李萼仍旧面无表情,竟硬生生受了韦济一礼。
良久之后才意味深长的开口说道:
“只怕令弟并非不懂事,以李某所知,杨、韦、薛三人乃是始作俑者,令弟位列其二呢!”
韦济的面色很是难堪,只硬着头皮道:
“族弟也是受了人的蛊惑,如果大夫能网开一面,韦某,韦某……”
正说话间,李萼长身而起,脸上流露出不屑的笑容,说道:
“实话说吧,李某只是代为招待,做不了大夫的主,为兄有甚事还要面陈大夫才成。不过,如果韦兄信得过,李某也可以代为转达,眼下军务繁忙,请恕不能久陪!”
“这,这……”
李萼不顾而去,只留下了一脸错愕的韦济愣在当场,张口结舌。
次日一早,军令颁布,新军教官秦琰对纨绔出城一事负有失察之责,非但晋升校尉的决定撤销,连旅率也一并褫夺,仅发往军中做一名普通的军卒。
始作俑者杨砼、韦潜、薛向之按律当处枭首之刑,今日午时即刻行刑。从者处军棍五十,然后撵出军中,并褫夺一切爵位荫官。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所有人都以为秦晋会顾及法不责众,仅处置几个带头闹事的就可以了,哪成想到六百余人竟一同获罪。
这个处罚决定,秦晋最终还是听从了广平王李豫的劝告,死者为大,因而取消了其中对死在城外那些纨绔的处罚。然则也仅此而已,朝廷不会对他们有追封和抚恤。
午时初刻,杨、韦、薛三人被五花大绑推到了东市校场之上,围观者数以万计,广平王李豫、御史大夫秦晋、京兆尹崔光远等一众官员也纷纷到场,长安很久没有这么大张旗鼓的刑杀,甚至连新天子登基以后,惩处不法官员也没有这般规模。
其实,秦晋也是有意为之,如果不把行刑弄出大动静来,只会让有心人以为违犯军法的成本极低,而屡屡挺身走险。
紧随杨、韦、薛三人之后的是六百多纨绔子弟,一样的五花大绑,被一个个按在地上。如果不是掌旗使代为宣读行刑书,观刑众人直以为要把这六百多人一齐枭首。
随着行刑书读罢,三把明晃晃的利斧干脆利落的举起砍下,三颗大好头颅滚落当场,腔子里的鲜血喷溅了足有数丈之远。
余者纨绔无不动容,眼睁睁的看着称王称霸的杨、韦、薛三人就此授首,不少人吓的甚至尿了裤子,全然没了叫嚣的底气,只哭号爱搞求饶。
不过,这些人并没有性命之忧,很快就有军卒上前将他们按翻在地,又褪去了他们的裤子,六百多个雪白的屁.股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打!”
手臂粗细的军棍上下翻飞,声声打的解释,校场上立时充斥着鬼哭狼嚎的惨叫之声。
比起身体上的痛苦,更加令这些纨绔子弟难以忍受的,是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身体隐秘之处,又受刑的屈辱。
从此以后,就算活了下来,他们哪里还有颜面在家族中立足的余地?恐怕只会被叔伯子侄们嘲笑的无地自容。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软骨头没骨气,有甚者一面受刑,一面大骂秦晋不得好死,就算最贵也不会放过他。
只是,行刑才到了一半,秦晋就与广平王急匆匆的离开了东市校场,虽然可以低调,但有心人见此情形,立时敏锐的意识到,一定出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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