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信使追来的,还有一个人格外扎眼,因为他穿着的竟是叛军衣甲服色。?秦晋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乃严庄的家奴严同,他怎么回来了?
秦晋之所以把严同放回去,就是想向严庄释放善意的讯号,至于严同此人能否达到预期,则不报多大希望。
“严同,你怎么回来了?”
清虚子也识得这个严同,并把他当做了心思不存之人,是以好感欠奉。
只见严同满脸的疲惫之色,但自见到秦晋开始,脸上又堆起了标志性的笑容。
“青虚真人别来无恙,严某有要事,要事,与秦大夫密谈。”
秦晋皱了皱眉,道:
“这里可以无事不言,直说就是!”
他料定了这是严同在故弄玄虚,因而表现的并不耐烦,然后又转头看向洛水南岸,那里的战斗已经结束,大批的神武军士卒正涉水北渡。
在神武军中受到冷遇是对于严同而言是寻常事,此时早就习以为常,他只干笑两声,算是把尴尬掩饰过去。不过,依旧是欲言又止。
秦晋觉了严同的一场表现,就让他靠近一步说话。严同这才殷勤的靠上来,低声道:
“禀大夫,小人家主已经有了决断,愿意弃暗投明,归附我大唐!”
声音不大,秦晋听的清楚,清虚子听得清楚,薛焕听的也清楚。
薛焕的第一反应是这厮会不会在耍花样,严庄那厮会不会要诈降?清虚子则眯起了眼睛,从一条缝隙里看着严同,盘算着此人话中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只有秦晋,面色如常的“嗯”了一声。
“说说贵家主的计划吧,他要投诚,需要秦某这样配合?”
秦晋根本不在乎严庄与严同会不会耍花样,既然对方有意投诚,那就按照投诚来对待。
不过,以秦晋的了解,严庄虽然地位不低,可控制叛军精锐曳落河却是很有难度。换言之,严庄要投降,必先得到曳落河的支持,否则整个投诚的过程就充满了变数。
听到秦晋的话,严同脸上立即露出了敬服不已的神色,同时又竖起了大拇指。
“大夫果然料事如神,家主的确需要贵军的帮助。”
“别啰哩啰唆的,有话就一起说完。”
清虚子见他又开始习惯性的云山雾罩就直言斥了一句。
偏偏严同就能以笑脸贴着别人的冷屁股,尽管清虚子没好话,他仍然能做到满脸的谄媚之色,甚至于在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恼意。
其实,清虚子与严同两人打交道已经不止一次,秦晋厌恶严同这种无限近似于泥鳅的人,非但嘴里没半句实话,其笑容里就像隐藏着毒蛇的红信子,让人厌恶至极。因此,秦晋就让清虚子过去与之接洽。
在某种程度上而言,清虚子和严同有着一定的相似之处,正好可以恶人磨恶人。
清虚子与严同接触的次数多,也正是基于此前对他的了解,也才习惯性的张口就是斥责。
“是,是,是,真人训斥的极是,小人啰嗦了……”
而严同口中的需要帮助在众人听来觉得有些可笑,所谓的求助竟然是让神武军协助运输粮食。
秦晋有意无意的看了清虚子一眼,清虚子之所以如此无礼的对待严同,一定是早就了解了他的性子,随时随地都可能说些近似于废话的恭维。
“捡重点说,时间,严庄可定下了具体交涉的时间?”
还是清虚子负责询问,严同赶紧答道:
“家主曾再三嘱咐小人,时间由秦大夫定,最好在三日后,任意时间都可以,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粮食……”
严同嘴里竟说出了这等令人喷饭的原因,严庄手里握着百万石粮草,这既是他的资本也是筹码,不论洛阳伪燕朝廷,还是神武军都必须加以重视。而到了严同嘴里,百万石粮食竟然成了累赘。
薛焕实在没忍住笑了,他觉得严同不但油嘴滑舌,更有点不靠谱,实在想不通,以严庄的精明怎么能派这种人做使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