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斯要造火炮,而且想到就立即去做,赛义德惊诧于这头老驴子的性急。而且,赛义德还被阿巴斯委任为督造火炮的官员,这可让他为难坏了,虽然他从东方来,可也只是远远的见过而已。况且,这东西并不是产自安西,而是神武军从大唐腹地带过来的。
对此,赛义德实话实说,阿巴斯也浑不在意,只问他记没记住大致的模样,然后描述给工匠们,让他们去打造便是。
在呼罗珊还有不少当年怛罗斯之战虏获的战俘,那些唐人里不少都是精良的工匠,现在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赛义德将所有的唐人工匠从规模上万的奴隶中挑选了出来,他们虽然没有遭受到致命的折磨,在呼罗珊他们都是地位低下的奴隶,没身份,没地位,甚至不能拥有私人财产。
赛义德询问了几个领头的,问他们知不知道唐朝火炮是如何造的。
然则,这些工匠听了之后都是大为摇头,称从未听说过火炮这种东西。
赛义德奇怪极了,火炮出自唐朝腹地,这些工匠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一开始他以为是唐人不肯吐露军械的核心秘密,可经过深入了解之后,才发现工匠们的的确确是不知道的。
既然不知道,赛义德就将记忆中的火炮大致画了下来。
不过,画出来的火炮并没有交给工匠,而是交给了阿巴斯。
阿巴斯对火炮充满了浓浓的兴趣,但看到赛义德画出来的火炮竟然只是一根又粗又长的棍子,不免大感失望。
“这东西就能让大食精锐全军覆没?”
赛义德挠了挠头,如果没见过真实的战争场面,他也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的,但事实的确如此,当天的所有场面至今还历历在目。
“回禀总督,唐人就是靠这东西打败了优素福,而且还让优素福彻底失去了斗志,从此在唐兵面前只会做一只逃窜的老鼠!”
提起优素福,阿巴斯的心情是复杂的,作为曾经的竞争对手,他不希望对方功劳过大,可又绝不希望优素福的下场是今日这样,生死不知。
“优素福啊,虽然年轻跋扈了一些,可对帝国还是忠诚的,如果他能回木鹿城,我一定不会追究战败的责任,让他戴罪立功就是!”
赛义德踌躇了一阵,还是说道:
“小人从安西返回大食的路上,曾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
“什么风言风语,难道是关于优素福的?”
“正是优素福,据说他已经领着残兵往可萨人的地盘去了,应该,应该是有据地自立的打算!”
“可萨人?”
阿巴斯呆住了,他没想到居然会有这种风言风语,下意识的就以为这是谣言,可思忖了一阵,又觉得赛义德说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此,他的心开始一阵阵的下沉,如果优素福要在可萨据地自立,从此可就与呼罗珊成为真正的敌人了。
阿巴斯双手紧握成拳,他此刻对优素福已经恨之入骨。
优素福不但将他麾下精锐的大食兵丢在了安西,还带着残兵败将跑到了可萨人的地盘上去,难道他以为从可萨人那里打下一块地盘就那么容易吗?
可萨人在河中北面已经盘踞了数百年,就连波斯人都被他们常年骚扰,不胜其烦,几次征伐都劳民伤财,没有进展。后来,波斯人索性一方面拿钱收买可萨人,以换取东北部边境的安稳,另一方面则拉拢河中地区的粟特人,让他们充当隔离可萨人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