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和端着杯子半天没吱声。
良久,喝了口水压了压惊才道;“用谁身上?徐绍寒?”
此时,正坐在办公室的男人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寒颤。
许是觉得入秋渐凉,并未在意。
不行吗?若真是徐氏集团公关部长让她绯闻满天飞臭名远扬,碎了他也不是不行。
“碎吧!”唐思和道;“碎了他我也能把你拉回正轨。”
瞧瞧,当律师的多恐怖?
刑事律师更恐怖,这种感觉就好像,一把刀放到你跟前,跟你说,上去砍,砍完我给你来个防卫过当。
瞅瞅、活该单身。
“刑事律师真恐怖,”窗台前,女子悠悠的嘀咕声落在唐思和耳内,带着些许俏皮。
让站在一旁的男人眉眼弯了弯。
“去吃饭,”就没见过一个女人成天想着让自己守活寡的。
这日中午的午餐,一如往常。
唯一不同的是没有宋棠跟陈宇。
一家韩式快餐店,简单的米饭跟韩式包菜汤。
正吃着的功夫,徐先生一通电话进来,安隅拿着手机看了半晌,伸手挂断。
晨间的火,未曾消下。
电话自然也是不想接。
徐氏集团冗长的走廊内,跨大步走在前头的男人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电话未接通时,男人步伐猛的一顿,让一众跟随老总险些刹不住脚。
若非相互搀扶着,只怕是要齐刷刷的撞上去。
“谁的电话?”唐思和问。
“骚扰电话,”徐太太将手机调了静音揣进兜里。
这话、若让周让听闻,怕是要心碎的。
每日有多少人联系秘书办想与徐先生通一次话,可又有多少人能得以实现?
徐太太这话,怕是要伤了无数人的心。
整个下午,徐先生本就阴霾的情绪都变得阴寒。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女人记仇的心里,她能猖狂的在蒋阑珊面前说那番话,并不代表她心里真没气。
立场要站稳,老公也要收拾、
不急、先吃饭,吃饱了晚上回去收拾他。
徐先生大抵是没想到,他的境况是一日不如一日。
昨夜的良辰美景转眼之间成了过往云烟不说,伴随而来的兴许还有生命危险。
傍晚下班时,安隅收拾东西离开,唐思和善意提醒了句;“婚姻法规定,夫妻家暴只要不出人命,便不会造成牢狱之灾、加油。”
这声加油,含着浓浓的幸灾乐祸。
傍晚时分下班,徐先生一如往常过来接人,却扑了个空,门卫告知,早走了。
这声早走了,叶城不敢如是相告给自家先生,怕这无端端的阴火烧到自己身上来。
只道了句;“门卫说太太下午出去办事未回公司,怕是已经下班了。”
闻言,后座男人恩了声,未曾多言。
归家、酉时整,日暮将息,夜色欲来。
磨山庭院内,有一女子穿着素来长裙行走在青石板路上,前方,佣人引领她朝花房而去。
这日的徐太太,在佣人看来,心情似是颇佳,归家早,难得见她洗头洗澡换了身干净的衣物,起了兴致说要去花房转转。
临出门前,徐黛叮嘱她将湿发吹干,后者淡淡开腔;“无碍,自然干也挺好。”
一番话,阻了徐黛的话语,她未在多言。
洗发水的香味混着沐浴露的清香在空气中随风飘散,一路前行中,傍晚的风吹动着她素色亚麻裙摆,衬的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徐绍寒归来,视线扫了圈客厅,未见人,问道;“太太呢?”
“太太下午归家早,洗漱完朝花房去了。”
徐先生会抓重点,落在了洗漱完这三字上,好看的剑眉蹙了蹙,似是第一次见自家爱人天色未黑便已收拾妥当。
男人伸手将手中外套递给徐黛,淡淡问道;“何时去的?”
“将将,”徐黛答。
将去的?
徐先生点了点头,望了眼后院花房方向,跨大步也往那方去了。
来了兴致?那就陪陪她吧!
虽不知自己哪里得罪她了,哄哄吧!
到底是小姑娘家家的,到底是自己的爱人。
花房内,安隅视线从这诺大的玻璃房中一一扫过,各种名贵花卉、当季的、应季的、花花草草,各种景观树木假山盆栽一应俱全。
她想,若这不是在磨山后院内,定然会让她误以为自己闯进了花卉市场。
“这里的花草,极大部分都是先生亲自挑选的,像左方的假山流水景观盆栽是先生在国外出差时花高价买回来的,右上方的兰花亦是价值不菲,先生喜爱花花草草,磨山的园林建设在规划之前都要送上去给先生瞧一眼才能动工--------”
前方,佣人缓缓的给她讲解这磨山的事情,讲解这徐绍寒这个男人到底有多爱这些景观植物,花花草草,告知她,外界传闻都是真的。
徐氏集团徐绍寒,是个喜好山水之人。
他不仅喜好山水,就连花草树木都颇有涉猎。
“有哪些不是他选的?”安隅听闻佣人的说辞,随问了这么一句。
“不是先生亲自选的大多都是那方,”她指了指左下角的角落,安隅视线落过去,眉头微微紧了紧。
她虽不懂名贵花草,但在赵家时,到底是见过的,角落里的那株君子兰,跟赵老爷子在世时宝贝着的那盆花一模一样。
他人捧在掌心里的东西在徐绍寒这里只能呆个角落。
这人到底是资本家。
佣人正欲言语,视线扫到一黑色身影,正欲开口言语,却见男人抬了抬手,压了她欲要开口的话语,且还挥手,示意她告退。
花房内,安隅正盯着那盆君子兰出神,丝毫未曾注意到有人从身后进来,直至身旁气息转变,她猛然回眸,却撞进了徐绍寒笑意深深的眼眸中。
男人伸手虚扶她的腰肢,防止人摔倒,笑问道;“难得见你有兴致。”
婚后数月,若问安隅磨山有哪些地方,她怕是不知晓的。
这花房,兴许也是第一次来。
“随便看看,”她说,步伐往后退了两步,离开男人的伸手范围之内。
这不动声色的躲避,让徐先生眉头蹙了蹙。
虽心中窝火,但想-----急不得。
慢慢来。
“要什么?我帮你,”简单的六个字,语气却是万般温软。
“不懂,”她大大方方承认,对于花卉,她无甚研究。
若是鲜花,她尚且还了解些许。
但徐绍寒花房里的这些奇珍异卉,实在是为难她。
一句不懂,惹笑了窝火的男人。
伸手点了点她小巧的鼻尖,淡淡柔柔开腔;“就是图个高兴。”
言罢,男人起身往花房里走去,最深处,放着些许小盆栽,小巧精致好看。
但却藏在最里面。
他站在满屋子花卉前,时而抬头看架子,事儿低眸看地上,最终,视线落在地上一盆茉莉花上,伸手将它拿起,温淡开腔;“九月茉莉正当季,还能平肝解郁,理气止痛。”
瞧瞧,这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挑盆花也要暗戳戳的含射些什么才行。
平肝解郁,理气止痛?
他是肝火旺盛难以平息?还是心痛难耐需要药治?
“徐先生需要的不是茉莉,而是曼陀罗,”一味蒙汗药下去,让你再无只觉,肝火旺盛?心痛难耐?从此不再有。
懂药理?
徐先生脑海中猛然冒出此想法。
而后、想起她长达十几年的给自家母亲下药,恍惚能理解。
他的太太,不仅懂药理,还善于下药。
长达十几年让人未曾发觉。
更甚是检查不出。
“病入膏肓,我只需徐太太便够了,蒙汗药于我而言,治标不治本,”他笑言,一手端着小盆茉莉花迈步过来,一手欲要牵起安隅掌心。
却被人躲开。
即便此时,徐先生情话满满,徐太太的心该不动还是不动。
“剂量不够便猛加,总能治本,”言罢,她转身,先一步离开花房。
傍晚起了一阵凉风,凉风过境之时带起了她修长的发丝和素色的裙摆。
余晖洒下,落在她身上,为其渡上一层淡淡光晕。
很美,但却不真实。
明明身处磨山庄园内,明明他在她身后,明明上一秒二人还在交谈,可转身之际,她周身,依然带着孤傲的气息。
好似这世间,无人能暖的了她的心,也无人抹去她周身的孤傲。
徐绍寒有时会想,他好似从未走进过自家爱人内心深处。
思及此,男人呼吸猛停。
转而,跨大步过去伸手牵起安隅的掌心,她越是想甩开,他便抓的越紧。
如同孩童似的,且还目光灼灼望着她,带着坚硬的不退缩。
直至徐太太稍有些偃旗息鼓,不再挣扎,男人伸手将人猛地拉近怀里,单手搂着她的腰肢,宽厚的大掌从她瘦弱的背脊缓缓爬上她微润的发丝。
暮色下,夕阳逐渐淡出天际,用最后一抹余光努力照耀着青石板路上相拥的二人,男人一手揽着自家爱人,一手端着茉莉花,白色的花瓣与她的素色长裙在夜幕下是如此相配。
与他的白衬衫是如何和谐。
良久,微风带来阵阵洗发水清香钻进徐先生鼻腔内,徐太太只听男人温柔开腔;“在商场上我是横行霸道的商业霸主,可归家,我不敢对你霸道,怕你不喜,在商场上我是大刀阔斧横扫千军摧枯拉朽的商界大亨,可归家,我是你的手下败将,你喜我,我高兴,你厌我,我伤心难过,外人眼中的大财阀其实在婚姻中是个实打实的胆小鬼,这场婚姻,由我起头,我知你不喜,所以格外谨小慎微、小心翼翼识你脸色,安安,我很敏感的,你有些许不喜我,便足以让我感到恐慌,今日的风很凉,你的心也很凉。”
这场婚姻,徐绍寒是窃取者,所以,从一开始他扮演的便是讨好的角色。
他努力讨好安隅,一个人,若是卑微久了。
对方一个颜色,你便能知她喜你或者不喜你。
就像流浪久了的小猫,总会格外识人脸色。
徐绍寒也如此。
太阳西沉,暮夜将起,百鸟归林,暗沉沉的天空渐渐将磨山笼罩起来。
凉风将院子里的树木吹的飒飒作响。
可这些声响,安隅悉数听不见。
她的脑海中,盘绕不散的是徐绍寒那一段深情而又委屈的话语。
他低头,蹭着她的脖颈,英俊潇洒的商界大亨在此刻成了一个抱着自家爱人撒娇的大男孩。
这日的风何止是凉、它还跟带着冰刀子似的,将徐太太建立其城墙的心一点点的给挖开。
“安安、处在人夫,不妥之处,你告知我,我定然改。”
语落,男人单手抬起她的面庞,一阵一阵的轻啄着,沐浴过后满身清香的人与这个满身烟草味的男子站在后院你草坪中你侬我侬的一幕,让屋内一众佣人红了脸面。
而安隅,花了许久稳住一颗颤栗的心,伸手,缓缓推开讨好她的男人,话语凉如夜风;“凉了、进屋吧!”
言罢,她转身离开。
将端着茉莉花的男人晾在夜风中。
身后,男人长身而立在夜幕下,望着消失在眼前淡漠的身影,端着花盆的手背青筋直爆,彰显他郁结的心情。
他的示好被明晃晃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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