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难能可贵是温柔(1 / 2)

秋季午后、若是不去太阳底下暴晒,相反还是有些凉飕飕的。

这日,安隅着了条短裙出来,笔直的大腿被丝袜包裹住,露在阴凉空气下,显得有些凉意。

周让站在身后,叩了叩门,轻声询问;“老板、要叫餐吗?”

“一人份,”那人,头也未抬直接开口道。

干脆利落的模样好像真的不给老婆饭吃似的。

一人份,徐太太闻言,视线抬起睨了眼男人,抿了抿唇,这是不准备给饭吃了?

“再加一份,”她回眸,望了眼周让开口。

这--------周让为难了。

到底是一人份还是两人份?他瞅了眼低头办公的徐绍寒,见其面色无甚起伏波澜,似是懂了什么。

身为秘书,察言观色乃必备之要领。

周让走后,安隅将双腿叠在一起,试图缓解丝丝凉意。

她望着徐绍寒,望着这个将自己当成空气的男人,静默了半晌,才开口道;“我们聊聊。”

眼前,那人伸手将文件阖上,修长的指尖落在鼠标上,点开了电脑上的文件报表。

一副并不想跟她言语的模样。

“徐绍寒,”她连名带姓开口,正经得不得了。

“聊什么?聊你不愿意生反过来想做我的思想工作?”

说到此,徐先生一声冷笑从唇边溢开,随即冷酷无情的话语在安隅耳边炸开;“为难你了,揣着一颗比谁都现实凉薄的心,这会儿却要佯装深情的跟我聊一聊。”

安隅并不是个主动低头示好之人,她自认为,能做,已经是低下头颅求和了。

但此时,徐绍寒不仅不言和。

说出来的话语且还带着浓浓的火药味儿。

“这种事情应该是你情我愿,而不是单方面。”

“结婚生子乃人生必经之路,”徐先生视线从电脑上挪开,落在安隅身上,话语带着隐隐的火苗。

“那这辈子因身体有恙不能走这条路的人怎么办?”她反问,话语问的慷锵有力。

“别人是别人,你我是你我,你总是分不清主次。”

徐绍寒不想跟她聊了。很明显的,这人起身,更甚是想抄起一旁的衣服准备出门。

可行吗?

不可行。

她竟来了,怎会空手而归?

于是,办公室发生了如此情景。

徐先生想出门,徐太太双手张开挡在厚重的木板门前,挡住了这人的去路,不仅如此,她那满眼不服输的模样着实是让徐绍寒头痛。

“无理取闹,”他怒斥开口。

话语间没了往日的温软,多了份压制的怒火。

安隅依旧不让。

哗啦,徐先生伸手,将手中风衣扔在了一旁,话语间带着些许咬牙切齿;“不可理喻。”

“我认为这种事情你应该尊重我的意见,而不是单方面的给我施加压力,用言行给我冷暴力。”

“我尊重你千百次,你尊重我一次行不行?”本是向前的人听闻安隅的话语,突然回眸,望向他,清明的眸色中迸发出一簇簇的小火苗。

“安隅,我走九十九步,你向前一步行不行?”他再问,那本是笔直的背脊,因着他那隐忍的话语声微微弯了弯。

临近门前,他因躁得慌,伸手解开了袖扣,此时,精壮的臂弯露在空气下,男人微抬手,双手叉腰站在跟前。

那微弯的身子如同一株苍天大树为了适应自然规律佝偻了半分身子。

他弯着腰,同她言语。

尚未得到安隅的回应,他喃喃开腔;“你不该来的。”

安隅张了张嘴,想言语,只听他在道;“你来作何?若是让我静静,不定晚上回去我就舍不得跟你较劲了。”

说到此,他狠狠叹了口气,百般无奈的模样若是让任何一个心仪他的女子看见了,只怕都会心疼。

“让叶城上来送你回去,”他说。

“我---------。”

“我不想吵架,”这个生在天家的男人,教养是极好的,即便是在用餐时,也会慢嚼细咽之后再同你言语,他的言行,足以称为教科书典藏版,供世人学习。

可就是这么一个有教养的男人,在今日,开口打断自家爱人的话语,且还不只是一次。

由此可见,他当真是被气急了。

他怎能不气?

从一开始的排斥,道后来的接纳,当他以为自己已经虏获她的芳心时,一切都该顺理成章的发展时,她却一脚将他挡在了门口,让他进不得进,退不得退。

徐绍寒到底是高估了安隅的仁慈之心了。

高估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高估了这段婚姻在她人生中位置。

他何其可悲?

一路走来,他向前走了九十九步,而安隅,却一步都不想动。

他能接纳包容她的一切,而安隅,却不愿成就他一次。

唯一的一次也不行。

徐绍寒有时在想,是他做的还不够?还是安隅的心足够冷硬?

不能想、不能想。

想多了会影响夫妻感情,徐绍寒抬手抹了把脸,将满眼的猩红挡在掌心之间。

可仅是那一瞬间,安隅看到了。

随即而来的是内心的轻颤与动荡。

她向前一步,而徐绍寒却拢手点了根烟,往窗边而去。

时隔多年之前,他也曾如此站在这间办公室里愁眉不展隐着满身戾气拢手点烟,那周身的孤寂、苍凉、与无力感在烟火点燃的一瞬间迸发出来。

此时的他,不再是商界大亨徐绍寒,不再是徐家四少。不再是总统之子。

他仅仅是一个丈夫,一个面对妻子不愿妥协的丈夫。

商场上的任何变故,他都有足够的信心去解决,可此时、、、、、面对安隅的强硬与不退缩,他无能为力。

如她所言,此事,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这个商贾大亨,这个世族权贵、也有如此无能为力之时。

徐绍寒眺望远方,似是有些看不清,于是、他在薄雾之中微微迷了眼。

可眯眼,依旧是看不清。

眼前的盛况,如同安隅的心,你以为她只是穿了一层坚硬的外衣,可当你将她那层坚硬的外衣脱下来之后,她还有一层软甲在身。

看当你费尽心思剃去拿曾软甲之后,发现、最坚硬的不是她那层坚硬的外衣,不是那层软甲,是她那颗刚硬不催、不肯退让半分的心。

一时间,他纠结了,踌躇了。

这个素来运筹帷幄的人不知该如何前行。

行路难、行路难、何止是难于上青天。

他抬手,吸了口烟,吞云吐雾之际,安隅修长的手落在他腰间。

这是示好、是求和。

她想求和,是因为二人是夫妻。

一时间、徐先生的手僵在了半空,他低眸,看了眼腰间皓腕。

若说攻于心计,徐太太又何尝不是个中高手呢?

她仅是一个动作,便能让徐先生怒火消了大半。

徐绍寒办公室,位于整个CBD制高点,可俯瞰整个商业区。

早年,这人入驻徐氏集团、并非外间传言的那么顺利,2000年至2005年这五年间,他的安身之地不是在飞机头等舱上,便是在办公室简陋的休息间里。

二十几平的屋子,一张床,一个卫生间,外加几套衣物,便代表一切。

比起磨山、比起总统府,比起他在外公寓,此处,简陋的不像话。

安隅在这间卧室醒来时,仅花了数十秒的功夫便将这间屋子打量个干净。

躺了数分钟,她伸手,在床边衣物上摸出手机,给徐绍寒去了通电话。

此时、办公室内,几位老总正坐在沙发上同为首的男人报告这s市开发区进程,有人低头浅言,自有人望向老板,有人抬头之际,望见老板脖子上的血痕时,呆了一秒。

随即低下眼眸,抬手用食指搓了搓鼻尖,掩掉那些尴尬。

成年人、看破不说破。

生活才能好好过。

“根据s市下达的文件来看,开发区的招资引商已经---------。”

报告声被桌面上的手机打断,坐在对面的老总抬眸看了眼,入目的是依旧是上次那二字,虽说不是初见,但到底还是稍有惊蛰。

这通电话,他没接,仅是道了句;“稍等。”

便伸手放下手中文件,修长的大腿往休息间迈步而去。

坐在外间的人目光相对,显得有些、呆愣。

随即、周让被人踹了一脚,只听身旁人悄咪咪问道;“老板娘在里面?”

“恩、”他应允、漫不经心。

“你看见老板这里没?”那人说着,伸手指了指脖颈之间。

周让闻言,横了人一眼,善意提醒道;“老板最不喜欢旁人提及他私事了,别踩雷。”

衣帽间内,安隅趴在床上,微闭目养神,身后门被推向,她眼帘未动,直至头顶有只宽厚的大掌落下来,她才侧眸望了眼人。

“醒了?”

“饿了,”一问一答,倒也是和谐。

闻言,徐先生笑了,那清雅的笑意让安隅没好气的睨了眼人家,他道;“让你不乖。”

“在躺会儿,一会儿喊你起来吃,”言罢,他欲要走。

却被人拉住衣摆,复又重新坐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