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穗很淡定,任由赵书颜疾言厉色的言语,她很平静的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水,端在掌间,且还将目光落在电视机上,看着主持人对这件事情的分析。
“你看,外界传言她杀人了,法院传召她了吗?电视台的主人敢疾言厉色的抨击她吗?”说着,胡穗那嘴角的笑意深的如同清晨的迷雾,看不真切。
赵书颜闻言,笑意猝然:“您要求可真不高。”
胡穗端起杯子轻抿了口水,望着她,笑意浓浓开口:“行至知命之年,要知晓,有时候,不踩便是帮。”
说到此,她一激动,似是忘了什么,笑道:“瞧我、这世间,不是任何人都能活到知命之年的。”
她在明明白白的告知赵书颜活不长久。
这世间最为残酷的事情是什么?是你没日没夜的都在直面死亡,你明知晓自己多活一天便是赚一天,可偏偏身旁总有人提醒你命不久矣,何种感觉,何其诛心?
“生了如此女儿,你就不感到脸上无光吗?”
安隅这人的恶行若是细数,怕是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尽,这些年,她为了挣脱第一,拿着法律的利器干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
干了多少泯灭人心之事?
这些,岂止是一两句话能言语的尽的?
赵书颜知晓,可无处述说,今日,当有人将这一切都抖索出来的时候,她何其高兴啊?
就好似找到知心人,有人懂了自己。
“她是她,我是我,我为何要无光?”胡穗反问,嘴角的笑意始终是淡淡柔柔的挂着,没有过盛也没有过少。
胡穗那笑啊,好似在看一个智障。
对于赵书颜,她是不屑的,母女二人想法大抵是相同,不愿同一个将死之人作何斗争。
胡穗端着杯子起身,去了厨房,将赵书颜一人留在客厅。
只是,她这步伐尚未走远,只听身后哐当一声响,是玻璃杯与地板相碰撞的声响。
如此,她嘴角笑意更是深了些。
总统府的气氛比赵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方,安隅将将离家,胡穗一通电话拨给了徐绍寒,那方,许是被要事缠身,接电话的速度稍有些慢。
这日下午,m国商界领头人陆槿言来访,徐绍寒身为z国商界龙头,无疑是要担起东道主的责任,二人会面,交谈为辅,商量合作共赢为真。
这场交谈,看似是两家公司,实则,是代表两个国家。
徐绍寒与陆槿言多年前在商场上有过切磋,对于对手,无疑是尊敬的。
二人交谈时,多聊及商业之事,旁的,半句未言。
期间,徐黛电话过来时,周让担忧会打扰二人。
便伸手掐断,直至第二个。
他许是意识到事态严重,拿着手机进去,俯身在徐绍寒耳旁言语了句什么。
男人起身,道了句稍等,拿着手机出去了。
此时、m国商会会长陆槿言携秘书坐在徐氏集团大楼会客室,看着男人出门,嘴角挂着浅浅笑意。
“您笑什么?”身旁,秘书稍有不解。
陆槿言伸手撩了撩耳边碎发,淡笑道:“今儿怕是该就此打住了。”
秘书欲要在问,却见人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多年来的工作经验使她箴了言。
果然,不过数分钟,徐绍寒在归来,说了些许客套话语,将今日的会谈就此终结。
离开的速度比来时,快上许多。
这日,归总统府,周让想,大抵是发生了何等重要事件才能让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在对手跟前失了分寸。
这日下午,多年之后在忆起,周让是如此言语的:“一团糟。”
叶城道:“大水淹了龙王庙。”
温平道:“狂风暴雨。”
下午四点,安隅在到总统府一小时后,总统府院落里响起了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警卫寻声而来,却见徐绍寒推门而下,且怒气冲冲跨大步而来,面上的神色堪比狂风暴雨来临之前的阴暗。
“四少,”左封闻声而来,拦住徐绍寒的去路。
只因,这是阁下的吩咐。
徐绍寒顿住步伐,伸手将身上大衣脱下来,扔给身后周让,且还动手扯了扯领带,问道:“谁给你的胆儿?恩??”
阴孑的话语冒着深冷寒意。
男人伸手,解开袖扣,将衬衫袖子往上推了推,在道:“去我家带走我老婆,谁给你的胆儿?恩?”
这话语中,冒着数之不尽的肃杀之意。
“是-------,”左封话语尚未言语出来。
结结实实的挨了徐绍寒一拳头,正欲反击时,徐绍寒抬脚踹上他的腹部,将人踹翻在地。
“先生-----。”
“四少-----。”
“徐董------。”
一时间,总统府办公楼里乱做一团,徐家四少脾性极差,总统府办公人员大有人知,所以,大多都不敢招惹。
z国总统府办公楼,稍有些与众不同,各部门分散在旁的楼层,徐启政所在的这栋楼,仅供徐启政与内阁成员办公。
所以今日,徐绍寒才敢在总统府如此猖狂。
倘若有外人在,他定会压制。
周让见徐绍寒红了眼,哪里顾得上那么多,伸手欲要去拉人,却被徐绍寒反手推开,指着他恶狠狠道:“滚开、否则连你一起打。”
左封的身份,是总统警卫长,保护总统阁下安全,自然,手段也不会差,但他与徐绍寒之间,必定身份悬殊,徐家四少想抽他,他除了躲闪,还能如何?
徐绍寒的路子狂野,且此时正是怒火攻心之时,硬碰硬,无疑是讨不到半分彩头。
大厅内,徐绍寒拉着左封的衣领,一拳拳的下去,咬牙切齿道:“你倒是能耐,恩?欺负我老婆、欺负我老婆。”
那拳拳挨肉的声响,着实是有些吓人。
男人之间打架斗殴的方式是简单粗暴的。
徐绍寒今日到底是被气懵了,否则,怎会如此失了分寸。
“四少、”温平闻声而来,见其如此狠厉,起了踌躇之心。
但到底是跟随徐启政多年的老手,迈步过去拉住徐绍寒的手臂,低声道:“四少不为自己,为安律师想想。”
自古红颜祸水,这个罪名若是定下来,怕是不妥。
哐、徐绍寒抬脚踹翻了温平。
他松手,恶狠狠的将左封扔在地上,指着温平道:“你时常出席记者会,我不动你的脸,但请温秘书知晓自己的位置。”
若论主仆,他这是以下犯上,放在古代,是要满门抄斩的。
这是一句提点。
人仰马翻。
混乱一片。
如狂风过境。
大厅内谁也不敢多言,稍有些小心翼翼的望着这位怒火冲天的四少。
徐绍寒往前走了两步,且回首,阴沉的视线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冷飕飕道:“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各位知晓我的手段。”
能站在这栋房子里的人,都是徐启政的心腹,徐家的追随者,谁也不会傻到去给自己找麻烦。
办公室内。
徐启政与安隅的交谈已经到了一个白热化的状态。
他的好言好语与规劝在这人跟前,起不了半分作用。
“不知古人之身世,亦不可以谬其文也,阁下、设身处地想想,你或许做的并不如我好。”
“安隅、你在跟权利作斗争,”徐启政强硬的话语没了半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