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叶知秋更甚是想伸手打他。
却被徐君珩挡住,他从中调和道:“母亲、母亲、您先消消气。”
仅是一句话,他或许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原由。
“非要娶人家的是你,娶回来你倒是护着啊,你想干嘛?你说。”
叶知秋也是气糊涂了,,明知此时的错误不再徐绍寒。
可她见安隅进了医院,便忍不住的将所有错误都归结道徐绍寒身上。
那疾言厉色的模样好似躺在里面的是她亲闺女,而徐绍寒,不过是一个负心的男人。
“夫人,先生也不好过,”叶城轻声开腔。
这几日,徐绍寒的日子何其煎熬徐绍寒是知晓的。
那种隐忍、让他这个平常男人看了都痛心的厉害。
何况是这场婚姻的当事人?
那种深入骨髓的爱,本就爱是被珍惜的。
可此时,她的妻子想抛夫弃子,那种狠决,任由谁都拉不回。
“您先冷静冷静,”徐君珩眼底发酸,伸手将叶知秋扶到对面的凉椅上坐下。
才将一转身,便见徐绍寒顺着墙壁滑到地上,而后整个脸面埋进膝盖间。
那抖动的双肩以及隐忍的抽泣声让他眼眶一红,泪水险些止不住闸
这日下午时分,医院洁白静寂的长廊里有一穿着昂贵西装气质非凡的男人失声痛哭,那是一种压抑了许久之后的痛楚感。
这种感觉,太过戳人心窝子。
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叶知秋在对徐启政咆哮时,说他这十几年来,从未喊过苦和累,可今日,这个男人压抑的哭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静谧了。
“我欠徐子矜四条人命,您告诉我,我现在是该放弃妻儿还是先还她的命?”
霎时间,周遭静默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这在徐家,是不允许被提起的。
可此时,徐绍寒隐忍颤栗的问出这句话时,叶知秋交叠在一起的手狠狠紧了紧。
“我无数次想把她送走,可你们是怎么做的?让我顾全大局,为家族声望考虑,为了大局,为了家族声望,我险些将妻儿搭进去了,可此时,你们却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职责我照顾不好妻儿,您告诉我,我此生到底如何做才能令您满意,令这个家族满意?”
徐绍寒抬眸,猩红的眸子落在叶知秋身上。
后者心颤的厉害。
张了张嘴,却半晌没有一句言语出来。
“我为什么不是个平凡人?”他问,问的及轻,没有任何情绪可言。
那赤裸裸的眸子落在叶知秋身上带着怪罪与询问。
“叶城、送夫人先回去,”徐君珩在一旁,开口唤了句。
大抵是不想徐绍寒在说出什么伤人之话。
后者猛然惊醒,连连点头,扶着叶知秋离开。
这日,叶知秋似是一个失魂落魄的游行客,她不属于这世间。
徐绍寒是害怕的,他及其害怕这场婚姻到此为止。
徐君珩目送叶知秋离去,缓缓迈步行至徐绍寒身旁,拉了拉裤腿蹲在他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同幼时一样,他说:“会苦尽甘来的。”
“只怕苦不尽,”他冷嘲开口。
徐君珩闻言,笑容浅浅:“怕什么?天塌下来有大哥顶着。”
“坐上权利之巅的是我,当孤家寡人的也是我,大哥给你顶了半边天,你还在这儿哀哀戚戚的,是想伤谁的心?”
话语落,徐绍寒侧眸望向徐君珩,后者眉眼间的浅笑一如往常的温雅。
可他知晓,并非如此。
天家子女,哪里是那么好当的?
随即,徐绍寒猝然失笑。
这笑啊!
太过无奈与悲决。
徐君珩说着,伸手将人拉起来,坐在凉椅上,且还伸手掏出根烟,将烟叼在嘴里,拢手点燃,抽了两口,夹着烟蒂递给徐绍寒。
后者伸手接过,送进嘴里。
抽了两口,复又递还给徐君珩。
叶城来时,便见如此场景。
谁能知晓,在往后不久,这二人,一人会是位高权重的一国总统。一人是手握全国经济命脉的商界大亨。
且不说二人身上那君临天下的气场,此时如此闲谈的坐在医院长廊里抽烟的姿态,足以让人想到王者二字。
即便是颓废,他依旧是商界霸主。
一根烟,在来往之间被抽干净。
徐君珩夹着烟蒂弹进垃圾桶,淡淡道:“要当父亲了,烟该少抽。”
提起父亲二字,这人面上表情稍有缓和。
恩了声。
“多久了?”徐君珩在问。
“六周,”徐绍寒道。
闻言,徐君珩点了点头,嘴边笑意浓浓,谁能知晓那个曾经在国外苟延残喘一天打几份工的女孩子此时即将为人母?
上天是公平的,年幼时吃过的苦,成年后都会还给你。
反之,也如此。
徐君珩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道::“子衿的事情该解决还是要解决,拖下去,祸患无穷。”
“那也得爷爷退让才行,”他早便想动手了,若非老爷子护着,怎会让徐子矜作威作福许久?
此话一出,徐君珩沉默了片刻。
沉静良久,他道:“闹吧!闹得天翻地覆,爷爷为了脸面,也该松手了。”
老一辈,最看重的便是那所谓的花名头。
家族的声望,权利的高升。
好似这些东西能让他长命百岁似的。
“一个人想要什么,你便剥脱他什么,一切,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若是外人便好说,可若是自家人。
有点难度。
难度大,多花点时间便行了。
一个而立之年的男人难不成还会输给有一个耄耋之年的老头?
徐君珩想,徐绍寒当真是被安隅逼得没办法了,否则,是谁有本事能让一个三十岁历经过大风大浪的男人流眼泪的。
片刻,他接着接电话的功夫走远了些。
转身回来,询问叶城。
后者看了眼坐在凉椅上的徐绍寒道:“太太离婚协议书寄到公司了,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闻言,徐君珩倒抽了口凉气。
他好似看见了当年那个在外国眼都不眨一下伸手扒拉掉针头转身就走的女子。
彼时,祁宗对她的评价:心够狠。
如今看来,经年过去,她并没有随着岁月的增长而变得温柔,相反的,越来越心狠。
他想了想,也是,一个对自己都心狠的女人,怎去心疼
别人呢?
只怕徐绍寒死在她跟前,这人都能说他一句活该。
诊室内,林青海出来,满脸苦楚望着徐绍寒;“四少,身子要紧,在出问题华佗转世也没办法了。”
徐君珩在一旁,伸手拍了拍林青海的肩膀,面上虽带着温和笑意,但确在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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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