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所求不多(2 / 2)

心知,今夜怕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何止是他一人的不眠之夜啊!

那犯了事儿的三家人只怕今日都得跪在院子里拜着菩萨求他大发善心放一马了。

可行吗?

周让万分知晓,不行。

欺他便罢,这人心情好还能说句算了,可欺他爱人,便是死罪。

安隅从浴室出来时,这人已经洗漱好靠在了床上,此时,她不得不感叹男女之间的悬殊之大。

徐先生见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伸手,将手中的法律文献搁置床头,起身去给她吹着长发。

安隅望着站在身后的男人,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三十二,不早了。

“她们那边准备如何处理?”吹风机的工作声中,话语话语温温响起。

“不急,”徐先生开口,似是有些漫不经心。

修长的发丝在她长发上来来回回穿梭。

他说不急,她也不问了。

长发吹干,徐先生伸手将吹风机搁在洗漱台上,安隅一眼便扫见了他手背上的淤青。

伸手攥住,目光落在人脸面上,

徐先生与其对视,未言语,但眼波流传之间足以看出他在等她说话。

安隅不是个会关心人的,但、对于徐绍寒,她愿意去学。

于是,她问:“疼吗?”

后者望着她,深邃的眼眸中有些许笑意流传出来,一本正经回应道:“疼。”

真疼吗?

谁知道呢!

反正徐先生及其享受安隅带给他的这种关心与爱意。

然后,他伸手将她拉起来,搂着她坐在自己怀里,话语间带着些许委屈:“安安给我吹吹就不疼了。”

“、、、、、、”徐太太一阵语塞。

而后,忍着脸红在徐先生的笑意幽深的目光端起人手背亲了口。

惹得徐先生开怀大笑,搂着人一个劲儿的亲着。

大家都是成年人,且下午时分闹了那么一场,若是往常,本该是水到渠成的。

可这日,徐太太拒绝了。

惹的徐先生心底不爽,脸色稍有难看。

直愣愣的盯着她,薄唇紧抿,半晌都未言语一句。

满面都是一副欲求不满的神色。

阴森漆黑的眸子落在安隅身上,如同那暴风雨的天儿似的,阴沉的可怕。

抓着她的手也紧了紧。

见其生气,安隅扬起脸面啄了啄人下巴,开口哄着,说着好话儿:“晚些时候。”

说着,她从徐先生怀里起身,拉起他的手往楼下去:“你跟我来。”

徐先生虽心中郁闷,但见她笑的如此乖巧,倒也是随她去了。

2008年7月27日,徐先生三十有二,人生行至数载,历经过大风大浪走过跌宕起伏,内心对于这样的日子早已安然对待,无刻意,无期盼,更多的是一份与人生握手言和的平和。

纵使数小时前宾客满棚,纵使数小时前身旁好友一一递上礼物,他依旧波澜不惊。

将这一日当成了人生中每一个平凡的日子来对待。

可二十三岁这年,他的太太打破了他的这种平和。

她牵着他,来到了偏院里的一处园林里,那里盛开着夏季独有的紫薇花,园林艺人将大片紫薇花修建得当。

她引着他,微微向前,而后,二人站定在紫薇树下,星星点点的灯光在四周亮起,照耀着这座院落。

紫薇树下放着一张简易餐桌,无过多装饰,一张洁白的纱布垂在地面,上方是一个蛋糕。

徐绍寒站定许久,而后,将震惊的目光缓缓移至安隅身上,后者侧眸望向他。

她望着他,轻启薄唇道:“生日快乐。”

简短的四个字让徐先生眼眶一热。

他笑了笑,恩了声,嗓音沙哑回应道:“生日快乐。”

紫藤花架下,她拿起打火机点燃蜡烛,三十二的数字插在蛋糕上,散发着微弱薄光。

照耀着穿着一身白色睡衣的安隅更加美好柔和。

徐绍寒在今日,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安隅对这段婚姻,对这场爱的回应,尽管来的稍晚了些,尽管她如此生疏,可徐绍寒依旧高兴。

她站在蛋糕前唤他,迈步过去,只听她用及其娇软的嗓音开口道:“许个愿吧!”

他的太太说。

许个愿吧!

许个愿吧!

恩、一个就好。

他不贪心。

这日,这个叱咤商场的商界大亨站在紫藤花架下,双手合十,许了个生日愿望。

我徐绍寒此生、所求不多,只愿能与安隅得偿所愿,求得一子】

这日,他抱着她,狠狠的抱着。

埋首于安隅的脖颈之间,双手都是颤的。

这一刻,徐绍寒才觉得,人生,其实可以很简单。

只要最终是你,路途漫长何妨?跋山涉水又何妨?

他抱着她,似是恨不得将人揉进骨血。

素来冷静有担当的徐先生这日嗓音轻颤,抱着安隅,小心翼翼问道:“安安、我只许了一个愿望,会实现吗?”

只许了一个,若是这个愿望太难。

他用此生所有的愿望来换。

若不够,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可以。

“会的,”安隅眼眶微红,隐隐猜到他许的是何愿望。

后方,徐黛与叶城等人看着紧紧相拥的二人,心头微颤。

婚后两年,换得一颗真心,够了、够了。

若能在得一子,更好。

“会就好,会就好,”安隅这一声会的,安了徐先生的心。

紫藤花架下,安隅望着徐绍寒,嗓音微颤开腔,她说:“我很抱歉,抱歉在这段本该双方付出的婚姻里索取如此之多,也很感谢,感谢你的包容,忍让,迁就,感谢你的容忍,也很感谢你爱我胜过爱你自己,感谢你给与我家庭的温暖,感谢你在我无理取闹的时候没有放弃我。”

她松开徐绍寒的腰肢,缓缓往后退了一步,仰着头望着他,清明的眼眸中含着泪水:“感谢你坚守这段婚姻,感谢你给与我属于丈夫的爱,给与我属于父亲的关怀,我年少离家,失去父母的庇护,尽管成年后有过一段不算长久的感情经历,可我、、、依旧不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如何去表达对你的爱意,感谢你,教会我如何去爱。”

说到此,安隅含着泪,冲他莞尔一笑,接着道:“我以为,我足够坚强,可所有的坚强,在见到你之后悉数土崩瓦解,你不在,我是安隅,是安律师,是可以拎着酒瓶与人打架的泼妇,可你在,我只想做你的徐太太,做你的安安,只想靠在你身边依赖着你给与我的温暖与呵护。”

“或许,我不够好,不够优秀,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可是,你教我,我会改,我会学着去爱你,去依赖你,去体贴你,去照顾你,学着将你给我的爱都还给你,学着让这场婚姻逐渐平等化,学着去做一个合格的妻子。”

说到此,安隅话语几经哽咽,眼眶里的泪水哗哗的流淌下来,她擦都擦不赢。

徐先生怎也没想到,在三十二岁的这日,会收到来自徐太太的表白。

怎也没想到。

哭的、何止是她啊!

身后的叶城、徐黛,以及眼前的徐先生哪个不是红着眼眶?

守得云开见月明。

何其不易,何其不易啊!

她伸手,擦掉面庞上的泪水,话语哽咽:“我想于你共度余生,并且希望余生尽早开始,徐先生,愿无岁月可回头,且以深情共余生。”

仅是一步之遥,可他却觉得二人之间相隔甚远。

愿无岁月可回头,且以深情共余生,他何其有幸,何其有幸能在此时得到徐太太的爱?

三生有幸。

他抱着她,话语颤栗,字字沉重:“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你要余生,我要白头。

倘若此时,你问徐先生,历经两年之久才得爱人之心,值不值?

他会告诉你,指。

只要是她,两年有何妨?

尽管岁月漫长,然而一切值得等待。

这夜,情到浓时,二人都分外给力。

大抵都很迫切,迫切的想要得偿所愿,所以每每在一起时,近乎拼尽全力。

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

安隅心疼徐绍寒,心疼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心疼他的隐忍,心疼他的不舍。

这夜,即便是在累。

她也会攀着他的肩膀一声一声的喊着老公。

浓厚之时,她咬唇轻颤道一句:“快点,我不行了。”

徐先生就如同那战场上得了号令冲锋陷阵的士兵似的。

爱到深处,她说着好话,哄得徐先生心花怒放,汗涔涔的锁着她,言语低低问道:“舒不舒服?”

她只能依势而答。

什么糙话,俗话、不堪入耳的话语他都能来一遍。

惹得安隅又羞又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