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让正准备开口言语,那人跟一阵风似的已经消失不见。
这日下午,安隅忙完工作与宋棠约着一起吃了顿饭,自然、唐思和与邱赫皆在。
唐思和与邱赫一样,乍一知晓安隅怀孕的消息只觉无比震惊。
望着她,久久不能回神。
但这股震惊,收的也快。
阔别半年的一顿晚餐,来的很平静。
席间,几人聊着近期安和的奇葩事件,话语之间多的是公事。
没有提及徐家,更胜是没有提及那些不好的回忆。
众人知晓,安隅的离开是有理由的。
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离开。
安隅呢?
浅淡t市博士生学业,,在众人问及学业是否太过繁重时,她仅是一句尚且还能应付就带过去了。
学业再繁重,也不及呆在首都那段时间让她心力交瘁。
大抵是许久未见了,这顿饭吃的较为长久,一行人聊着聊着已是九点多的光景。
宋棠送人回酒店,行至楼下,安隅阻了她的步伐,示意不用跟着了。
宋棠倒也没有过多言语,叮嘱了句小心。
2009年五月十七日,时隔半年之后,夫妻二人正式的一次会面是在首都某酒店。
酒店长廊,安隅将出电梯,便见徐绍寒靠在她房间门口。
见她来,阴沉的眸子极深的盯着她,而后、视线缓缓下移,移至腹部。
五月十七日,徐绍寒乍见安隅,心头的疼痛难以言喻。
这种隐瞒比捅他刀子还令人难受,她明知晓自己的期盼,却还刻意隐瞒至今。
见眼前人,身形依然消瘦,一身宽松的风衣在身,很好的掩盖住了微微凸起的腹部。
不细看,,看不出来。
光是如此看去,徐绍寒知晓,她的体重并未增长多少。
他不知晓是安隅心够狠,还是自己眼够瞎。
以至于到现如今,才发现安隅以有数月身孕。
遥遥相望,前者心痛难耐,后者较为平静。
安隅站在电梯口,清明的眸子落在徐绍寒身上,大抵是心里翻涌的情绪被她猛然压下,以至于腹部有所动弹。
当着徐绍寒的面,不好安抚。
提着包,未曾走近,也未曾退缩,就如此、无言无语的站在原地。
“为什么?”时刻半年之后,二人再见,没有甜言蜜语,没有客气寒暄,有的,只是徐绍寒猩红着眸子带着一声轻颤的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怀孕了不告诉他。
为什么隐瞒。
安隅呢?为什么?
因为她觉得一个人很好,是以并不准备告知徐绍寒。
可又深知,瞒不住。
她可以瞒着他偷摸摸去孕检,但瞒不住这日渐增长的孕肚。
也瞒不住往后生产。
总有一天是要直面他的。
六个月,不早不晚。
“没有为什么,”安隅绕过他,压着嗓子开腔。
邱赫与宋棠看来,她是温柔的。
可此时到了徐绍寒跟前,刻意压下了那份温柔。
伸手,拿出房卡开门,本想直接进去。
一只大手猛的撑住门板,随之而来的是徐绍寒急切而又带着哽咽的声响:“你没资格剥脱我做父亲的权利。”
“我没那个本事,”她何德何能有剥脱徐绍寒做父亲的本事?
“你口口声声说你没那个本事,可你所做的一切都在证明你在说谎,你明知我期盼已久,却刻意隐瞒,你明知我有多期盼能有一个孩子,可你却故意让我不知他的存在,安隅,你恨我怨我我都接受,但你不该将我拦截在你与孩子之外。”
他一手扒着门框,低首望着安隅,腥红的眼眸中蕴着安隅不想看见的湿润。
猛然,她落在门把上的手松开,徐绍寒推门而入,反手带上门,挤身进了室内。
视线落在安隅的腹部,伸出手欲要触摸,安隅却如惊弓之鸟似的猛然退后一步。
“没有你的参与我们也能好好过。”
“要参与,为什么不参与,我是他父亲。”
“一个带给她苦难的父亲吗?”
霎时,周遭空气猛然静谧。
安隅望着徐绍寒,满眼尽是防备。
倘若你真心爱一个人,那人想伤害你,无需言语,仅仅一个眼神,便能将你击的溃不成军、
让你血流成河。
“我没错,安隅,错不在我,我也是受害者,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
明明这一路走来谁都不易,可到头来,她却带着孩子抛弃了他。
何其残忍?
“我想过平稳安静的生活,难道有错吗?你没错,我有错吗?”安隅冷声质问,许是情绪太激动,肚子里的小家伙并不安稳,闹得厉害,潜意识中她抬手落在这腹部缓缓安抚着。
这一幕,落在徐绍寒眼里,那个气红了眼的男人一口血吐了出来。
他望着自家爱人停着数月的孕肚站在跟前,却不得近身。
那种感觉,堪比五马分尸之痛。
安隅永远都知道怎样才能让他痛的刻骨铭心。
“你明知生活在一个不完整家庭的苦痛,难道还要让你的孩子也步你的后尘吗?我有心做一个负责任的好父亲,你为何要剥夺我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安隅、你好狠的心。”
“你好狠的心呐!”
安隅呢?
千言万语都不及徐绍寒这句话伤人,她明知身处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会带给孩子怎样的痛苦,现在却残忍的要让她的孩子步入她的后尘。
猛然,她捂面,转身。
眼眶中的泪水及其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顷刻,后背一暖,徐绍寒从身后圈住了她,埋首于她的脖颈之中,像个受极了委屈的小孩儿似的,嗬的一声、哭出了声儿来。
他何其委屈?
备孕之路走的千辛万苦,一路走一路失望。
本不该抱有任何希望的。
可这份喜悦明明已经在门口了。
他却不知。
安隅瞒着他,不给他知晓的机会。
错过了初期成长,徐绍寒此生都难以圆满。
泪水湿了她的衣衫,他搂着她,宽厚的大掌落在隆起的腹部。
掌心之下,是小家伙在肚子里拳打脚踢。
徐绍寒心都颤了。
错过了太多,猛然感受到生命的鲜活时,他险些站不住。
“安安、我会好好爱你们的,你别不要我。”
“错在我,我都会改,你别不要我。”
2009年五月,离别半年。
徐绍寒找不到突破口去挽救这场婚姻,眼下,机会摆在眼前,他怎能放弃?
怎能放弃?
安隅呢?
没有徐绍寒,她或许能将人生过的平淡。
她可以不需要丈夫,可她的孩子是否能不需要父亲?
她是否能因自己的一己私利剥夺她健康成长的机会?
安隅捂着唇,呜咽一声,哭的凄惨与悲戚。
她越是哭的凄惨,肚子里的小家伙越是闹腾。
徐绍寒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着小家伙的闹腾。
转过身,哽咽着、红着眼,满面泪水的将哭的凄惨的安隅搂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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