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期以来世(2 / 2)

她对徐绍寒,应该抱有这种情感。

这年初七,徐先生外出拜访长辈,安隅带着女儿里里外外的没忙碌着。

期间,女儿似是想起什么,牵着安隅的手缓缓的推开了徐绍寒书房里的门,里面有一个小小的隔间。

隔间里,摆放着许许多多的关于这段婚姻的东西,更甚是、放着当初婚礼时穿过的婚纱。

安隅乍见这件婚纱时,只觉多年前的回忆扑面而来,那种浓厚的冲击感令她一时之间红了眼眶。

谁能想到,当初无爱结合且闹成那般模样的二人会行至如今?

徐非晚初见这件婚纱时是在许久之前,彼时,她趁着自家父亲忙碌时在房间里摸鱼,摸着摸着,将这间暗门推开了。

乍一见里面那件漂亮的婚纱时,她都看直了眼。

这世间,有许多东西是用钱买不到的。

她扭头,望向自家父亲,询问为何要将婚纱挂在此处。

徐绍寒用及其微弱的声响告知她:“你母亲不懂爱惜,挂在这里安全些。”

他这话,说的颇为无奈。

徐非晚彼时不懂,后来,她才知晓,她看见这件婚纱的那一年,制作这件婚纱的师傅恰好离世,本就是件孤品,且工艺师去世,若是坏了,无法修复。

徐绍寒珍藏与安隅的每一个回忆,连带着当年往返t市的动车票都被他很好的装进了匣子里妥善安放。

有那么一瞬间,安隅觉得,徐绍寒安放的不是物件,而是他们的婚姻。

这日,安隅站在书房内许久。

内心的涌动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年初八,假期的最后一日,安隅将一众亲朋好友都请上了磨山。办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聚餐。

这是一个云卷云舒且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安隅着一身黑色毛衫从晨起开始忙碌着,兴致极高。

晌午,徐先生出门。

傍晚时分归家。

入眼的不是以往的磨山,入眼的是那个经过精心装扮的磨山。

白色绸带从前院一直牵向后院,他缓步先前,心中略微疑惑。

他的女儿亭亭玉立的站在不远处,手中拿着把粉色的雏菊,鲜艳欲滴。

行至后院,他恍惚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草坪上铺满了粉白相间的花,正前方,他的妻子着白纱站在不远处。

乍一见,他只觉心跳漏了一拍。

眼光往四周而去,亲朋好友皆是浅笑嫣然。

他久战未动,只因太过震惊,而他的女儿在身后小声的催促他。

2019年2月末,寒冬未去,安隅着着一身白纱站在磨山草坪上,笑颜艳艳的望着朝她迈步而来的丈夫。

彼时、后院音乐声响起,安隅浅声开口,将一首往后余生送给了徐先生。

往后余生、

风雪是你、

平淡是你、

清贫也是你、

荣华是你、

心底温柔是你、

目光所致、

也是你、

徐先生顿住步伐,站在原地,红了眼。

这日,安隅站在寒风下,望着自家先生,用及其温淡的话语开腔:“我想着穿着徐先生亲手设计的婚纱,在嫁你一次,以爱之名。”

这件婚纱,安隅穿了两次,第一次,心有不甘,第二次,心甘情愿。

“好,”男人哽咽开腔,盛开的笑颜下含着淡淡的泪水。

“我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女人,遇见了徐先生、遇见了那个不管何时何地都不会放弃我的徐先生,我见过光明,也知晓黑暗的模样,我入过歧途,攀过高山,在病痛的边缘苦苦挣扎,我想,倘若没有徐先生,这世上不会再有安隅。”

“我很抱歉,抱歉让你为难,抱歉用冷漠去抨击你的真心,我很抱歉,抱歉没有成为一个很好的妻子,抱歉让你爱我多一点,我很后悔,后悔年少轻狂时做过伤害你的事情。后悔没有与你比肩而立。”

“徐先生、我们重新开始吧!倘若明日你再出差,我不会同你吵闹的。”

徐绍寒与安隅之间的所有故事,都从婚后出差的第二日拉开序幕。

一路走来,诸多不易。

而现如今,拨的云开见月明。

多年之后,徐非晚的日记中这般写道:“在我九岁那年,见证了父母的婚礼,那是我母亲想出的点子,起因是那日她看见父亲妥善且细心挂在隔间里的婚纱,那日,她不让我跟父亲说,但我知晓,她应当是想起了些许不好的事情,哭了许久,后来我问她,她说,她很后悔,后悔那时对父亲的残忍,后悔对他的冷漠,这件婚纱,出现的不太合适宜。”

母亲重新穿上婚纱那日,我见过的且认识的所有叔叔阿姨都来了,包括爷爷奶奶、那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见爷爷奶奶出现在磨山,那日,我母亲用及其平淡的话语向我父亲道歉,而我的父亲,站在原地哭的泣不成声,我从未见他哭过,他素来温文尔雅又顶天立地,我想,他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哭的,那时,我才知晓,他会哭的,会为我母亲哭】

许是我错过了许多,是以对于这场十年之后重新来过的婚礼只有感动,而我的叔叔阿姨们,皆是掩面哭泣,我母亲的挚友,宋棠阿姨,险些哭晕在地,后来我问她,她告知我,我父母一路走来,诸多不易】

后来,周让询问徐绍寒与安隅的婚姻,询问那般艰难,他是如何坚持下去的。

这人默了片刻,告知他:“因为喜欢,万难可迎。”

这日,徐绍寒点头,连连道:“好。”

“我们重新开始,明日我不出差,”哽咽,抽泣,皆数上演。

安隅在后悔,徐绍寒又何尝不是?

这日,磨山草坪上,徐绍寒抱着安隅失声痛哭,音箱里,那首往后余生又单曲魂环了一遍。

宋棠许是见不了如此景象,,侧眸、掩面,将面庞埋进了身旁邱赫胸前,她轻声哭泣,哽咽。

没有徐绍寒就没有安隅,这话、无一人质疑。

安隅抑郁症,是徐绍寒衣不解带的照顾。

倘若不是他,这世上哪儿还有什么安隅啊?

夫妻二人一路走来跌跌撞撞,如今、万事圆满。

这是一场不盛大的婚礼,没有媒体,没有外人,见证这一切的唯有亲朋好友。

行至如今,安隅也好徐绍寒也罢,要的都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情爱。

她们要的,慢品人间烟火,闲观万事岁月。

“承蒙厚爱,此生欢喜。”

这日,所有人只见徐绍寒抱着安隅,淡淡的、哽咽着回应她的话语:“情之所钟、期以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