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他并非始终都是这种人，而是特殊背景滋生的优越感，加上顾大同的强硬态度，让他冲动下做出这种事。

当父亲的光环消失，他现在后悔莫及。

“如果能让顾老的原谅，或许还有转圜余地。”林昊的这句话，让他看到希望。

一番交锋之后，审讯室几乎被拆掉，不过善后工作不用林昊理会，一行人随即离开分局……

先前。

那帮二世祖包括顾欣和邓建飞，都被林昊从审讯室里支出去。

二世祖们早就溜了，顾欣却在外面等。

“林先生……”

看到几个人出来，顾欣赶忙快步迎来，但是看到跟在后面的方进，她脚步立刻停下，眼神里写满激怒：“你……你这个混蛋！”

“顾小姐，我不是人……我错了……”

方进把腰弯成了90度，一边鞠躬一边道歉：“我知道，我做的那些事不可原谅，不管你怎么惩罚我……”

嘎！

顾欣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先前方进有多嚣张，她可是亲眼见到的，现在怎么……

“该受的惩罚他已经受了，就看怎么让顾老原谅吧。”林昊对顾欣解释。

“这……”顾欣迟疑。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

顾欣想说点什么，她甚至很想挽留林昊，然而看到同行的汪小娅，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来……

挂着红色牌照的奥迪A8，缓缓行驶在繁忙马路上。

经过这段时间消化，贺庭钧情绪平复不少。

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林昊为什么让他看到，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甚至跟他讲武者世界种种，包括龙魂的秘密都没隐瞒？

因为彼此是朋友？

不！

这个解释他压根不认同！

首先，他和林昊结识时间非常短，哪来那么深的信任和友谊？

其次。

经过今天这件事之后，他才意识到林昊的背景，达到如何可怕地程度——这种存在，有必要纡尊降贵跟他结交？

“林先生，我……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他终于忍不住问道。

车里只有三个人。

贺庭钧开车，林昊和汪小娅坐在后排，贺庭钧透过后视镜，偷瞄了林昊一眼。

“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林昊不答反问。

“啊？”贺庭钧一脸纳闷。

“如果你想成为，贺老所期待的那种人，我们就是朋友，但也仅限于朋友。”

“这……”

以贺庭钧的聪明，立刻听出了一些意味，赶忙追问：“难道还有比朋友，更亲密的关系么？”

“当然有，比如我和小娅。”

“你和汪小姐？”

“对！我们经历过生死，可以彼此间托付性命，可以为对方牺牲——这是普通朋友做不到的。”

“那是什么？”

“战友、同袍、兄弟，诸如此类。”

“我……”

贺庭钧终于明白了，他很清楚的知道，林昊给了他选择。

朋友。

如果是这种关系，在力所能及范围内，林昊确实会帮点小忙，但这种关系并不亲密，不可能为对方出生入死。

不过……

要想拥有更亲近的关系，那就意味着双向付出。

不仅林昊会为他出生入死，他同样要为林昊赴汤蹈火，关键一旦成为这种关系，表示他不再是普通人，而要进入另一个世界。

换成其他人，面对能成为武者的机会，必定激动到手舞足蹈吧？

贺庭钧不一样！

他是个聪明睿智的人。

他被贺家上下寄予厚望，将来很可能站在权力之巅，哪怕经过今天他知道，这种权力背后还有更高的权力，但是……他如果选择走这条路，哪怕最终达不到目标，但整个过程却是安全的，不会搭上身家性命。

成为武者就不同了！

战斗。

厮杀。

流血。

牺牲。

在那个世界没有法律，只有赤果果的血腥，实力为尊弱肉强食，随时都可能有危险，关乎生死。

一边是和平世界的上位者。

一边是步步血腥的强者。

如何选择？

“我能走到哪一步？”贺庭钧突然问道。

“不知道。”

林昊轻轻摇头，说道：“作为武者，最先考虑的不是走到哪一步，首先是要活下去——活着，才有资格谈将来。”

这番话是一种试探，也是一剂预防针。

没有任何保留和欺骗，让贺庭钧明白武者世界，到底有着怎样残酷的环境，再决定要不要进入。

“我……”

贺庭钧支吾了一会，呐呐道：“我暂时决定不了……”

“没关系，如果换成我是你，也一样犹豫不决，毕竟你跟其他人不同。”林昊一点也不介意。

韩枫期待成为武者。

周建兵期待成为武者。

包括林昊身边的很多人，在面对这种选择的时候，都义无反顾要修炼武学，因为这些人都很普通。

他们在普通人的世界里，不可能得到瞩目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