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那个小贱人，你一定是听了那个小贱人的谗言了……”

李倩芸活了大半辈子了，虽然没有被欧阳少卿善待过，但是，她心甘情愿的接受自己的选择，这个男人成败与否，对她好坏与否，都是她自己选择的，她认了，且认得心服口服。

此时的李倩芸坐在首位的灯笼八卦凳子上，平静的神态完全不受邵敏半分影响，直到邵敏不再嘶吼，她才平静的看她一眼道，“邵敏，我从来没想过要为难你，更没想过要为难这府邸的任何一个姐妹。

我是比你岁数大了不少，可我也是那个时候接受过新思想，新教育的大家闺秀，我也有过对爱情和婚姻的美好憧憬。”

说到此，李倩芸从凳子上起来，她没让菊姐扶着她，而是自己来回跺着步子，似乎再和面前的每一个女人说话，似乎又是在和自己对话。

她说，“我的父亲从前朝就当兵打仗，直到皇帝退位，他的一辈子战功显赫，直到和欧阳少卿的父亲独居这南城偏安一方开始，我就是大家口中的那成公主，欧阳少卿是南城的太子爷，我们是大众口中的男才女貌，天作之合，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后来，我们都长大了，所有的以为都不是曾经我所认为的那样。

我父亲只有我一个女儿，我年小时母亲死于战乱，他为了我一生再没续弦，他给我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送我出国读书见世面，可我辜负了他的一切。

我从小励志要做个新女性，要追求男女平等的自由恋爱和婚姻。”

说到此，她仰头看着欧阳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道。“可我到头来败给了自己，我什么都没有做到，唯独做到了欧阳家的女主人。”

偌大一个祠堂罗针可闻。

须臾，李倩芸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猛地转身，看着被强行压跪在地上的邵明，再看看其他三位姨太太，“其实，我们都是可怜的女人，当然，这话不准确，若说是我可怜，那我是自作自受的，二妹和三妹，是被我害的，是我当时利用父亲的职权和我的强势给了你俩压力的。”

二姨太和三姨太同时抹着眼泪，摇头说，她们从来没有责怪过夫人，反而感激夫人的一路扶持和照顾。

李倩芸阖了下眼睛，摇摇头，而后睁开眼睛看向四姨太，“四妹，当时是欧阳少卿自己要的女人，我点头应许的，这苦你自己必须吃下去。”

四姨太唇角噙着平静的笑容，一声长长的叹息道，“都一把岁数了，夫人还是不要说了，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的确，李倩芸所做的一切，几位姨太太没有一个人敢保证自己可以做得到她那样子。

李倩芸看着始终都是平静的，看不出她半点生气和不甘来。

忽地，当她站到邵敏面前的时候所有的气场都变了，“倒是五妹妹你，当年我和壹南都给过你机会的，要嫁给欧阳少卿当五姨太是你自己同意的，可你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

如今，过都快要亡了，你还在打你那点小算盘？你想毁了欧阳家，想毁了壹南？

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