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拿到角色的办法吗?”范时延缓步上前,目光阴鸷地盯着我的脸,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我的心上,轻易荡起一丝我不想承认的不安。
这个男人的狠我亲眼见过,如果不到逼不得已,我不会在他面前露出爪牙,更加不会暴露我和宋祁言的关系。
范家的势力,想要对付宋祁言,绝对不是难事。
我双臂环胸,下意识地站在了宋祁言的身前,看着范时延的眼神骤变,我脸上挂上微笑,“我未嫁,他未娶,我们之间,难道就不能是单纯的男女关系了?”
身后的宋祁言轻呵了一声,似乎是一点也不紧张,我侧过脸看他,他回了我一个戏谑的眼神,好看的眼睛里,带着点点星光。
这货好像忽然心情不错了?
“范媛,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自甘堕落!!”范时延在距离我一米处站定,刻意地拉下了距离。
我瞄了一眼那个距离,唇角荡过一个冷笑的弧度,无所谓地道:“不甘于被人欺负就是自甘堕落?我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也是自甘堕落?”
范时延脸上的表情冻结了一下,随即就像是冷冻多年的冰山,轰然坍塌。
那张完美的面具,第一次有了裂痕。
他薄削的唇略微掀起弧度,眯起眼睛在我和宋祁言之间轻蔑地审视,“喜欢?你的喜欢,真是草率的让我惊讶。”
我眨眨眼睛,略微低下头,照例隐藏自己的情绪,转过头去,看着宋祁言,“宋导,你可别误会,我长这么大,就对你一个人说过喜欢。”
记忆中,我从没有对范时延说过喜欢,说过爱,我们之间,是一种双方都三缄其口的暧昧。
他对我说的是他会找机会告诉父亲,我给他的承诺是我可以等。
却从来没有人真正说过,我爱你,我喜欢你。
宋祁言一直沉默着隔岸观火,接收到我的视线,才似笑非笑地看向我,同时伸出手,将我拉到身边,声音醇厚低沉,好听的像是古酒,“嗯,我信。”
“不过——”他顿了一下,看向范时延,“范先生似乎有点误会,你最好还是和他解释清楚的好。”
“比如,作为兄长,关心应该适可而止。”
“又比如,作为前任,应该识相地退回到合适的位置。”
“再比如,对着别人的东西,应该收好自己的目光,吃相不要太难看。”
他说话很慢,却用着最温和的方式说着最残忍的语句,一字一读,就像是一把一把的小刀子,生生在人心上钻出个洞来。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范时延放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握起,站在我的对面,周深处散发的气场就像是游离在暴走边沿的野兽,随时可能扑上来张开血盆大口。
我头一回觉得,宋导这张嘴,真他么是个——好东西!
痛快!
“阿媛,不要一错再错,他不是你可以喜欢的人,难道你想像你母亲一样,顶着别人情妇的名头到死吗?”范时延森冷的视线扫过来,就像是盯紧了猎物软肋的毒蛇,打定主意一击即中。
我略微放松,最大的伤处被人正面击中,反而放心了,原来,也就是这种程度。
一早知道他瞧不起妈妈,却没想到也是这么想我的。
“我会不会娶她,她会不会嫁我,范总日后自然会知道,现在下定论言之过早了。”
宋祁言的语气冷下来,竟然隐约有一丝的认真,我心里稍稍暖了一下,宋导嘴巴坏,关键时刻倒是上道儿。
范时延轻蔑地笑了,用一种极其绝对的眼神看着宋祁言,“娶她?宋少,说这句话的时候,你怕是忘了自己当年为了苏小姐放弃一切的壮举了吧?”
“还是导演做得久了,演习的本事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