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言低下头,拿出一个小布包,里面小心翼翼地放着一把钥匙。
上官琛于他,大概是整个过去了。
我站在他身后,张开手臂,呈现保护的姿态,却没有抱住他。
门打开了,扑面而来的竟然是温暖的感觉,我有点诧异地跟着他走进去,才发现房间里开着许许多多的花,空调也开着,就好像是每天都有人住的样子。
客厅里的桌子上摆着两台笔记本,旁边放着两只一摸一样的杯子,墙上挂着照片,是穿着军装的宋祁言和一身球衣的上官琛。
“宋宋,你们真的是很认真地在同居啊。”我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安慰他,开玩笑来缓和气氛。
走进这里,我才知道宋祁言当年为什么会离开家,不是因为上官琛的死,是那些人以一种强硬的方式打碎了他对生活的所有向往。
男人从后面抱住我,下巴蹭了蹭我的肩膀,长叹一声,“我中二的毛病应该比阿琛更严重,他只是想要自由,我却只想有这一间小房子,有个在家等我的妻子,再加一个淘气的小家伙。”
我吸了吸鼻子,“我给你生。”
他笑了,嗓子有点沙哑,“我还没求婚呢,你这么快就变相答应?”
“呸!”我皱皱眉,把眼眶里温热的液体逼下去,“宋宋,我严重怀疑,你带我来这儿就是装可怜,等我自己求你娶我。”
“走,我们上楼看看。”
我往上面瞥了一眼,“你们中二的不算彻底嘛,还知道租小洋房。”
“他嘴上说得艰苦,其实第二天就全身长痱子了,连席子都睡不惯。”宋导笑笑。
我暗自吐槽,瞧瞧这语气,多像聊前任,真替苏栩橙憋屈,前任做得还不如人家弟弟。
楼上更温暖,就像是一个温室,一共两个房间,最外边就是宋导的。
站在门前,他忽然就不动脚了。
“干啥?”
他清了清嗓子,“我第一回向别人求婚,这辈子估计也就这一回了,等会儿你别把程序走错了。”
“正常程序应该是……?”我双臂环胸,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宋导皱眉,“我推开房间,你惊喜尖叫,然后我单膝下跪,你含泪答应。”
我:“……你安排地倒是听明白。”
“行了,别废话,推门。”
男人斜了我一眼,转身,将大拇指按在了门上。
我嘴角抽了一下,“这锁也是当年买的?”
宋导:“……嗯。”
果然,少爷们玩过家家也挺认真,一把指纹锁价格不菲啊。
你们有这钱,就不能租个大房子?
推开门,宋导往旁边挪了挪,我站在门口,有点发愣。
“你……你怎么知道的?”
男人捏了捏鼻子,轻咳一声,“问杜飞的。”
“那货怎么说的?”
“越俗越好。”
我咬牙,“……!”
不大的房间里,角落里放了一架钢琴,纯白色的,从门口到钢琴的位置,不大的地方摆满了红色玫瑰。
脑子里闪现出很久之前的画面。
那个时候被秦老鬼身边的人带得不学好,打架斗殴,有次收了学校里一男生的钱让我找人揍一嘴欠的小子。
好巧不巧就是杜飞那丫的,本来约好了在他家巷子口堵人,结果刚到就看到巷子口写着包修旧式钢琴,下面是联系电话。
我想着妈妈的钢琴坏了好久,当即就忘了杜飞那茬子,打了电话找人,又好巧不巧,竟然是杜飞他们家那个老爷子。
“宋宋,我不会弹。”我愣了一下,转身去看他,“我妈妈没教过我。”
“杜飞说你们家……”男人话说到一般顿住,向我伸出手,“我教你。”
被花挤得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小心翼翼才走到钢琴边上,宋祁言先坐下,然后看向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我不学了,你弹给我听吧。”我伸出手,犹豫了一下又收回来。
他没说话,从后面揽住我,一只手环住我的腰,将我的左手按在钢琴上,另一只手拉起我的右手。
“放心,我们学最简单的,小星星。”
“好!”我有点雀跃,“小时候妈妈也经常弹。”
提到妈妈,我心里五味杂全,那架老式钢琴,最后也没修好,本来就是妈妈从房东手里收回来的垃圾,一开始还能出声音,后来就彻底坏了。
我记得那是妈妈鲜少的笑容,闭着眼睛,很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