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琴声音悠扬,让人心情愉悦,餐厅的食物味道也不错,我差点都忘记了是在和于兰博弈。
我注意到她的动作,很规范,特别像是一个大家闺秀,而不是一个连大学都没读完的人,和资料上非常不一样。
“鹿澜艺那种十八线艺人,只不过是解约,这种小事不用你亲自关注吧?”她忽然抬头,又给我倒了酒。
我推开酒杯,微微笑,“于总,我怀孕了,不能喝酒。”
她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杯子,“抱歉,我忘记了。”
“没什么,于总也没怀过孕,自然不会关注这些。”我笑了笑,用餐巾点了点嘴角的酱汁,“说起来,你比我还小吧。”
她耸耸肩,“好像是的。”
“既然如此,你可比蔡总小了不少呢。”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端着酒杯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我,“蔡总?”
“蔡新建。”
“他啊。”对面的女人细细咀嚼嘴里的东西,语气随意,“我还以为你说谁,确实小了不少,不过年龄这东西,在金钱和名位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吧。”
她太坦荡了,仿佛故事的主人公并不是她,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我微微眯起眼睛,“蔡总似乎不太好?”
“快死了。”于兰说的轻巧。
我怔了一下,“你们现在还是合法夫妻吧?”
她笑了,端起面前的杯子,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范小姐,我们就不打哑谜了好吗?”
“鹿澜艺签不签我无所谓,本就是一个小人物,只不过是我上任之后想要签一批有意思的艺人。”她靠在了椅子上,微微舒了一口气,盯着我,“只不过,有个人您还得立刻还给我,要不然我寝食难安。”
我低下头,悠哉悠哉地去切牛排,放了一块进口中,“嗯,牛排不错。”
她眼底笑意更深,双手交叉撑着下巴,“她在你手里吧,应该跟你说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不妨跟我分享分享,说不定我可以给你解惑。”
“用不着。”我把一盘蛋糕端到了面前,直接用手捏着吃,甜甜的东西让我心情大好,“于总,我最近心情不好,听听这些疯疯癫癫的话,也挺有意思的。”
“疯疯癫癫?”她细细咀嚼了这几个字,点了点头,“也对,就是一个疯子而已。”
“你要跟我聊有意思的事,不妨说说那黎小姐,我觉得她才是有意思的人。”我把蛋糕塞进嘴里,笑着看对面的人。
“西部那家,帝都应该没哪家不知道吧?”
“知道的人多,能让那小姐动手帮忙的却只有于总您一个。”
我吸了口气,吃得有点噎着了,于兰立即就给我倒了一杯水,看着我喝下去,她忽然又道:“你就不担心,我跟那小姐要了什么东西,放在了这杯水里吗?”
“那家的东西向来都是杀人于无形的。”她声音缓缓,视线一直盯着我手里的杯子。
“那你可真是闲着没事干了。”我耸耸肩,放下杯子,“不用你出手,我已经快死了,多来一点毒只不过是浪费好东西。”
“你不会死的。”她扫了一眼我的肚子,微微扬声,“为母则刚,怎么也要为肚子里的宝宝考虑吧?”
确实是,我就算再看轻性命,也还是在意肚子里的孩子,这是我和宋祁呀的骨血。
抬头,对上于兰的目光。
她抬起杯子,又是一杯酒,好像真的喝不醉一样。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墙上的钟也走过了九点,出来的时候,外面凉飕飕的,连我都没想到,我会和于兰说这么多。
心里差不多有了底,见到封天晴的时候我也没有多说,以免生变。
陆恒也在车上,给我报备了那五百亿的去向,面色凝重。
“您猜的没错,那五百亿确实来路不明,只不过上面一时间还没查到这一步。”
查到是迟早的事,这就是范云齐留下的一步暗桩。
都怪我当初鬼迷心窍,竟然觉得这老鬼还有点人性,临死之前知道自己欠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