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赵敏不由懊恼的咬了咬嘴唇。
身为此次计划的制定者,她本可以置身事外,只需坐镇中军运筹帷幄便可,只是她颇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够剑挑光明顶,因此才随军前来,本想着有八百士兵护卫两侧,左右又有玄冥二老这等绝顶高手护佑,当可万无一失,谁成想居然一点儿用场都没派上,反而是羊入虎口,被对方制住。
赵敏深吸口气,道:
“无论如何,我依旧是陛下圣旨御封的郡主,你若是动我,朝廷大军一到,你武当上下,顷刻便会灰飞烟灭!”
肖宇笑了笑,平静道:“你似乎料错了一件事……”
赵敏心头一跳,一个骇然且不可置信的念头涌上心头,“这人该不会想、是想……”
果不其然,就听肖宇淡淡道:
“我既然能在这么多人的保护下活捉了你,那么……你觉得我能不能活捉了皇帝?”
虽然极不愿去想这个问题,但赵敏还是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或许真有能力入宫行刺,一旦陛下驾崩,以目前的皇都局势,必然是你争我夺,到时候谁还会惦记一个小小的武当。
念及于此,赵敏眼中也不由浮起了一抹茫然,只觉得遇到这人以后,百般谋略、千般算计皆成了无用功。
她咬了咬嘴唇,终于低下了头,道:
“这次是我错了,还请公子息怒。”
无比艰难地吐出这句话,赵敏心头可谓复杂无比,不过这姑娘并非常人,脸上依旧不动声色,扬声道:
“玄冥二老!你二人带队速速离开,同时传令下去,不准再对六大派出手,违令者,军法处置!”
那鹤笔翁并没有见到肖宇方才鬼神般的速度,闻言顿时不解:
“郡主,咱们筹谋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引他们入彀,这就离开,是不是……”
鹿杖客赶忙拉了他一把,低声在他耳边私语了一番,然后道:
“郡主放心,剩下的事儿,我们会处理好。”
那鹤笔翁也是冷静了下来,又惊又奇地盯了肖宇一眼,似乎要将他刻在心里,目中还隐隐有挑衅之意喷薄欲出。然后也不说话,转身就要离开,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会咬人的狗通常都不叫呢。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个平静的声音忽然再次响起:
“我让们你走了吗?”
玄冥二老的脚步顿时僵住,扭过头来,恶狠狠地望向肖宇:“小子,你说什么?!”
“我说,你二人作恶多端,还是留下比较好。”肖宇平静道。
这话一出,性子暴躁的鹤笔翁顿时勃然大怒,“你小子少说大话,有种将郡主放开,也好让你见识一下爷爷的手段!”
谁知下一刻,在众人的惊讶注视下,肖宇还真就放开了赵敏。
“郡主大人,你是聪明人,应当知道该怎么做,如果做出过激的举动,那么我会很生气的……我一生气,后果就会很严重。”肖宇笑了笑,迈步向玄冥二老走去,却是半点儿牵制手段都不曾留,甚至连穴道都不曾点,“还望郡主大人三思而行。”
赵敏咬着嘴唇,无比想要一声令下,命人射杀了肖宇,然而话到嘴边,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因为肖宇身上那淡定从容的气度实在太过强盛,以至于她完全不敢擅动。
……
从容的脚步声咚咚响着,好似每一步都踩在众人的心脏上。
肖宇的脚步不疾不徐,有种闲庭散步似得优雅从容,又有着但丁徜徉于妖魔之间的翩跹,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但却能感受到一股凌厉的气势如刀锋般扑面而来。
金色的夕阳穿过他的发梢,竟是生出一股斯巴达迈步走向温泉关的错觉,他走过的地方,仿佛草木也要为之凋零,大地也要为之破裂!
鹤笔翁颇被那股气势所摄,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回过神来,脸上不由闪过一抹羞怒。
“好小子,够张狂!”他纵横江湖多年,闯下了偌大威名,好吧,是恶名。
所过之处,不说人人闻风丧胆,却也是个个诚惶诚恐,什么时候被人如此小觑过?
然而肖宇却没有半点儿和他饶舌的兴趣,直接就是勾了勾手指,眼中的轻蔑之意溢于言表。
“找死!”
见此一幕,鹤笔翁怒极反笑,方才的隐忍算计顿时抛诸脑后,双掌泛起玄冥寒气,恨声道:
“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给我去死!”
“轰!”
说着,一道奇寒冰冷的气势顿生,鹤笔翁不管不顾,全身玄冥真气汹涌而出,双掌挥洒,寒冰真气与空气相遇结成一张张冰掌,一时间漫天冰掌笼罩向肖宇。
玄冥神掌乃是至阴至毒的一种绝学,中掌者身现绿色五指掌印,寒毒入体,发作时痛苦难当,九死一生。
比如说张无忌小时被鹤笔翁一掌拍中,寒毒散入五脏六腑,虽经张三丰及武当诸侠输入纯阳内力相援,又经蝶谷医仙胡青牛全力施救,却仍无法驱尽寒毒,性命危殆。直至他练成九阳神功,方化尽此掌之毒,难缠程度可见一斑。
鹤笔翁甚至已经预想到了肖宇待会儿寒毒发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凄惨模样,脸上的狞笑更加明显。
然而很可惜,他这次选错了对手——
“……面对疾风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