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宁?”
肖宇微微吃了一惊。
虽然知道这姑娘应该是精怪一流,却着实没料到她居然会是聊斋中鼎鼎有名的女子。
婴宁一辈子有两大爱好:
一爱花,二爱笑。
没有理由的爱花,没有理由的爱笑。
她虽是狐狸精,但绝对不是采阳补阴的那种恶妖,自小在山中长大的她,其实是一个像山花一样烂漫的女子。
不入万丈红尘,不染世事尘埃,她现在的笑容,纯净无暇,美得惊人,似乎能惊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
与此同时,直播间里的小伙伴们也是一阵喧哗——
“婴宁?我在新版聊斋里看过她的故事。”
“不愧是聊斋中笑容最好看的女子,刚才那个治愈系笑容看得我整个人都酥了。”
“双手打字以证清白。”
“好可爱,好像抱在怀里做一些羞羞的事。”
“楼上开门,你的快递到了。”
“我这一生就服姓马的人,第一个马克思改变了我的思想,第二个马云改变了我的消费观念,第三个马蓉颠覆了我的人生观,第四个马赛克停止了我对人类文明的探索,最后就是楼上的‘智障玛’了。”
“……”
肖宇倒是没料到自己会遇到婴宁,当即饶有兴趣的问:“你认识王子服么?”
“王子服?”婴宁摇头,“不认识。”
看样子婴宁的故事尚未开始,也不知道她以后还能否像故事中那样,遇到一个叫王子服的男人。
燕赤霞将食物料理好,坐在旁边,默默呼吸吐纳。
“咦?”没过片刻,燕赤霞突然轻咦一声,脸上露出了几分喜色。
他半跪在地上,低着头用鼻子东闻闻西嗅嗅,甚至还捻起一小撮黑褐色的土壤放入口中。
肖宇好奇道:“你做什么?”
燕赤霞摆手,“我发现了一些东西。”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牛皮纸包裹,解开后在大青石的周围洒了细碎的粉末,那粉末呈淡黄色,却是很常见的硫磺粉,用来辟邪驱虫效果极佳。
接着燕赤霞将那块一人见方的大青石翘起了一角,又向黑乎乎的青石底部撒了些硫磺,随后便瞪大眼睛等待了起来。
没多会儿,便有急促杂乱的爬行声从这石下的黑暗中传来,然后肖宇就见到阴影下爬出了一只双螯高举尾部有着锋锐倒刺的蝎子!这蝎子体表呈灰褐色,食指长短,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慌不择路的就跑了出来,然后被蹲守在一旁的燕赤霞用筷子飞速夹起,扔进了布袋当中。
说话间,又是数只黑褐色的蝎子慌乱逃出,一夹一个准儿,全都没能逃过燕赤霞的魔爪。
又等片刻,见下面不再有蝎子爬出来,燕赤霞这才收手,道:
“我刚做捕头那会儿,曾经接过一个案子,说是经常有人在山路上离奇死亡,死者面色铁青,似乎是被妖鬼所害,我当时偏不信邪,终于在某天发现了其中的关窍。”
“原来那些倒霉蛋中途的时候都会在一块大青石上歇息,等他们休息的时候,石头下面的黑蝎子就爬了出来,只需蛰上一口,轻松便能要了他们小命。”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好吧,我当时以身试险,被一只毒蝎所蛰,这才破了案子。”
说着他居然笑了笑,眼中也多出了缅怀的味道来,道:
“后来我在塞外追击一群匪盗,风大雪寒,不小心落下了病根,一到雨天膝盖就会疼痛无比,后来遇到了一名女医,她就给我开了药方,其中的主药就是蝎子,吃过之后,病情明显好了许多。”
《本草纲目》上却有记载,蝎子是治疗风湿中风关节炎等的一味良药,不过能让燕赤霞露出这般神色来,这其中想必有一段恩怨纠缠。
只是他既不愿说,肖宇也很尊重的不会多问。
有些事,只需埋葬在记忆里,一个人在夜深人静时默默咀嚼回忆就好。
……
那几条鱼儿首先烤好,这些鱼不过巴掌大小,身体细长,表面刷上了一层薄薄的油脂,此刻在火焰的烘烤下,有的地方鱼皮都裂开了,露出一团团雪白的肉质,更加诱人。
开吃之前,燕赤霞又去摘了些野菜,混着烤鱼一起塞入口中,菜叶的清脆咔嚓声,鱼肉的淡香,野菜的酸甜,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相当奇特,让人欲罢不能,燕赤霞这厮更是连鱼刺都不吐,嚼碎后就一股脑儿的吞咽下去。
肖宇看向婴宁,“要不要一起?”
婴宁眉眼儿弯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清脆道:
“好呀。”
她理好裙摆,蹲坐在肖宇旁边,落落大方地将烤鱼接过,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这姑娘吃饭的动作既不粗鲁,也不矜持,却给人以恰到好处的感觉,相当的赏心悦目。
“喝两杯?”燕赤霞期待的向肖宇望去,他这人颇为好酒,只不过自从前天喝了肖宇的剑南春后,对其它的糟糠便再也看不上眼了。
肖宇点点头,取出一瓶烈酒抛给他,自己也是一口喝干杯中的酒,冰冷的酒液落入喉咙,带来的却是燃烧一般的感觉。
“好难闻!”婴宁皱起鼻子,挥了挥手,显然对酒水的气味并不感冒。
她吃得很少,只吃了一点点,便到溪边将手洗净,然后抱着膝盖,坐在肖宇身边,秀发在风中飘扬,在起伏的花海中,暖暖的阳光下,唱起了腔调悠然的歌谣,声音清脆,有一种空灵的味道,很是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