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焕然亲自熬好了药,端着送到他榻边,“父亲,该喝药了,喝完了儿子伺候您洗漱,早点儿休息,明天恢复的更好!”
“嗯,辛苦你了,父亲好了,你也能松快一些,不用一直围着我转,这段时间一直闷在府里,憋坏了吧?”宣宁候慈爱道。
顾焕然眸子闪烁,露出一些犹豫和不舍,张了张嘴,最后道:“父亲言重了,只要您好起来,儿子做什么都愿意呢!”
宣宁候神色复杂,叹口气道:“既然这样,那你帮父亲尝尝,这药苦不苦?父亲胃口不大好,太苦了不想吃!”
顾焕然端着药碗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瞳孔缩成一道细线,强忍着没摔在地上,干巴巴道:“不会苦的,父亲早上刚吃过呢,您放心吃吧!”
“会不会烫呀?你尝了我才放心,只要一口就好,对你没什么伤害!”宣宁候坚持。
顾焕然一时间进退两难,在他灼灼的目光下,说不出拒绝的话,缓慢的送到嘴边!
宣宁候也不阻拦,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药碗刚挨在唇边,他猛然一抖,药碗摔在地上,吓得他赶紧道:“对不起父亲,确实有点儿烫,儿子重新帮您煎一副来!”
宣宁候闭上眼,压抑住眼底复杂的情绪,淡淡道:“不必了,天色不早,你回去休息吧,交给下人去熬就好,你这份儿孝心,父亲心领了,不枉父亲疼爱你这么多年!”
顾焕然有些怔住了,想起他这些年对自己的好,露出懊悔痛苦之色,躬身行了礼,一句话都没说,转身退下了!
谢氏在他房间里等着她,忽明忽暗的烛光下,莹白的脸显得有些狰狞,急切问道:“怎么样?他喝了吗?”
“没有,”顾焕然摇摇头,有些不忍,道:“母亲,咱们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父亲他不是狠毒的人,他待我这么好,我不忍心害了他!”
谢氏气不打一处来,“蠢货,机不可失,这一次你不下手,万一让他察觉,再想下手就难了,你跟我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顾焕然只好把他让自己尝药,自己装作不小心打翻的经过讲了一下。
“你……,我怎么会养出你这么笨的儿子,完了,完了,那老东西对你有了怀疑,咱们暴露了!”
谢氏强忍着没有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满脸绝望。
顾焕然也慌了神:“不会吧?父亲没有责备,反而关心我了呢!”
“你傻啊,他怎么会突然让你尝药!我跟他快二十年了,最了解他,说好听点儿是心软,说难听点儿就是优柔寡断,否则也不会被我捏在手里这么多年!
他毕竟疼爱你多年,一时间难以接受亲儿子要害他的事实,等明天他缓过来,咱们母子的死期就到了!”
顾焕然瘫软在椅子上,绝望问道:“现在可怎么是好?咱们逃了吧?”
“逃?”谢氏冷笑一声,“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暗卫呢,想逃都逃不掉,再说,我耗费无数心力,昧了多少良心,才走到今天,怎么会轻易放弃?一不做二不休,只能最后一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