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天理啊。”殷夫人这是真哭。
也是真这么想的。
自家儿子多优秀啊,可是先让萧宝信坑了一把,将亲事给退了,之后又让始宁县主坑了一大把,这回闹的更大。
什么淮阳王,那就是始宁县主瞎掰扯,不可能的事儿。
他儿子就是长的俊,也不知挡了谁的道儿了,往他身上泼脏水。
不是看不上淮阳王,就那么个长的跟个猪似的,肥贼大胖,如何能配得上他儿子——这时候,以前那和王家小郎的丑闻,殷夫人就选择性遗忘。
应该说,以前殷夫人就当是萧宝信栽脏陷害那么认的。
也可能就是因为之前的那点丑闻,被有心人再利用啊。
“你好歹是朝玉的姑母,你可得帮着他点儿啊。”哭咧咧了半晌,就要拉着袁夫人回袁府:
“……要不,择日不如撞日,你就和我回娘家看看你兄长。这些天他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香,天天念哪着有今天没明天的。”
这说的可就严重了。
袁夫人再不认亲,毕竟是一母同胞,管他真假,话到这份上于情于理都没有端着的道理,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同殷夫人一道去了袁府。
临走时殷夫人还问:
“玄晖不在吗?一起去嘛,他舅父可想他了。”
袁夫人连眉毛都没挑一下:“阿郎还未回府,他公务繁忙,有时一天我都未见得能见他一面。”
别人不了解亲兄长,她还不了解吗?
她骨子里的冷漠那都是嫡传的。
当年谢家为人所害,袁家躲的远远的,谢显年纪虽幼,却也记事了。本来舅甥的关系也不过是淡淡的,表面上的,有了这段龃龉,哪怕在那之后袁谢两家再度走动起来,裂痕也没有得到修补。
谢显随她,心比她更冷。
这时候说什么想她儿子,确定不是有事求到她儿子面前,玩亲情绑架那一套吗?
“这不是事出紧急吗?他舅父如果真是病了,玄晖肯定多忙都是要去探望的。”袁夫人道:“还是我先去看看。”
殷夫人不好再把话题把谢显身上扯,一路上说的都是陈芝麻烂谷子。她嫁进袁家,袁夫人还未出嫁时那两年,还有就是袁家有多不容易,她和袁大夫又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就这番作为,袁夫人就看出来了,什么兄长病重想念,这都是一个坑。不过是打开两家僵局的手段。
看是看出来了,只作不知,一路跟看拉场大戏似的听殷夫人细数从前。
其实不说还好,越说袁夫人记忆越是深刻,在她最难的时候是谁把她给舍出去了,以前在她面前颐指气使,现在也好意思跟她伏低做小。
她真不差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的,尤其殷夫人一张老脸,满面愁苦,是把她自己当受害人了。
什么都是别人的错,哪怕当初有错,也是误会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