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婿可不会这么说话。”谢夫人一百个不信,自家女婿什么人啊,彬彬有礼,温文尔雅,能说出这么没水准,刻薄的话才出鬼了。
“玄晖也往咱们府上写信了。”
她感叹,一个女婿半个儿,比自家这亲儿子强多了。
亲儿子出去一浪浪半年,一封家书半个字儿都没见着。偏女婿如此贴心,还往岳家写信,真真的是大梁好女婿。
“哪里呢,我看看。”
“烧了。”
“烧了?!”谢夫人和萧宝树异口同声地大声道。
萧司空怒目圆睁,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嘴巴和萧宝树说的,要不是他这一问就当没事发生过不是最好?
“我常年征战沙场,接收到各种信从来都是看完即烧,怕留下痕迹的。这不是正常的吗?大惊小怪什么?”
“看完知道怎么回事不就行了?和你们说还不是一样?”
说完,背着手就回屋去了。
“我看就是喝多了。”谢夫人嘟囔。
战场上杀敌和接到家信能一样的处置吗?那就是喝多了,顺手!
喝多了还知道把信给烧了,也不怕就着酒一燎把自己给烧了。
“……宣城怎么样?还趟着呢?告诉她再别练武了——你也少和她疯,真要因为你,她那肚子有什么事,老娘饶不了你!”
“一天天的不着四六,就知道在我眼前晃悠!碍眼,回你院子照顾你媳妇去!”
谢夫人气鼓鼓地追着萧司空回屋,同人不同命,人家都有夫君照顾,就她没命享受,这辈子尽照顾人家了。
萧宝树皱着眉半晌,没把谢夫人骂的话放心上。
这是日常,都习惯了。
他才从江州回建康那天,阿娘可不是这么不耐烦的,要多欢喜有多欢喜,端茶递水,怕他渴怕他饿,怕他累,反正极尽温柔之能事。
果然不出三天,谢夫人故态复萌,再没那么和蔼可亲。
今日这一幕都是常态了,他习以为常。
就是……看着萧司空稳扎稳打的脚步沉稳雄厚的气息,心里别着股劲儿。
可不像是喝醉了酒,能顺手就把亲姐夫书信给烧了的。
这里面必然是有什么猫腻,萧宝树摸摸下颌,回自己院子了。
宣城长公主坐在榻上吃着烤羊腿,纵有贴身宫女伺候服帖,也吃的满嘴流油。一见萧宝树转去不久便回来,她就奇怪了:
“这么快回来,是不是你又说错话,招阿爹生气了?”
萧宝树凑到她跟前坐下,把屋里伺侯的都给撵了出去,然后才小声凑到她耳朵旁边道:“我觉得这里面有古怪,阿爹居然说把姐夫的信给烧了——”
“为什么烧了?”宣城长公主拧着眉,理解不了。
“说是习惯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