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月，我来到你的世界已经很长时间了，是时候该回去了。”凌邪用及其平淡的口气说话，感觉不到任何离别之痛，仿佛他在和一个初次相遇的人道别。

闻言，水昕月心里咯噔跳了一下，抬头望向她深深爱着的那个人，眸底的雾气升起，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忍住泪珠滑落：“凌邪，我们不是说好了，你什么都不要，连过去的记忆都不要，只要陪在我身边就行了吗？你不要走好不好？”

水昕月从来都没有这样卑微过，但是那个人是凌邪，卑微一点，如果他能留下来那又有什么关系？

凌邪松开握着水昕月手臂的手，低头看了一眼满脸伤感的她，眼中有一瞬间无法言明的情绪，但是很快就隐匿了起来：“昕月，你知道，我不属于这里，我只能回到我的神殿里去，也许之前我是和你说了一些让你误会的话，但是现在我只能说这是天意，是你我都不能够违背的天意，我不能继续陪在你身边了。”

“你真的要走？”天命难违，从古至今，神仙都不能在凡间与凡人相爱，不然，会受到惩罚，好比牛郎和织女。所以，她和凌邪也不会是个例外对吗？

“是。”

水昕月眼中的泪水再也没有办法储存在眼眶中，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一发不可收拾，水昕月想要忍住，但是怎么都控制不住，她转过身背对着凌邪，哽咽：“那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凌邪在黑暗中摇摇头，却发现水昕月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动作，可是他也不忍心说出自己可能永远都不能回来的事实，于是房间里瞬间陷入了沉默。

这种沉寂让水昕月十分害怕，闭上眼睛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来：“为什么！既然你要走为什么一开始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哪怕你只是一个过客也好，可是你为什么要等到我爱上你之后突然说要离开，你不觉得这太残忍了吗？”

凌邪无言以对，他没有办法说自己要回去也是身不由己的事情，如果他作为一个天神都不能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那六界轮回也将会乱了套。

房间里只剩下水昕月的哭声，过了不知道多久，窗外漆黑的夜渐渐明亮了起来。

凌邪站在水昕月的身后，看着瘦小颤抖的身子，想要拥入怀中，可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平缓了情绪，他再次冷声道：“天亮之前我必须走……”

水昕月知道这已经是定局了，慢慢地也想明白，凌邪是天神，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他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自己还能够挽留，但是他不是，他必须要回去做他应该做的事情。

抬眼看到窗外已经开始泛起微微熹光的天色，水昕月擦了擦眼泪，转过头来对凌邪，轻声说：“你走吧……如果我们两个真的不能再相见的话，那我一定能够想办法逼迫自己忘掉你，你好好的，我一定也会过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