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近了,他忽然看清她脸上一道很不自然的痕迹,原本还算平静的眼底瞬间掀起暗涌,“段悠,你的脸怎么回事?”
手劲猛地加重,只听到“咯吱”一声仿佛断骨的声音和男人的嘶吼声同时响起,江临的嗓音不算很大,插在其中,暗含的凌厉却比任何声音都更有存在感,“你碰她了?”
男人疼得脑袋直冒汗,眼前一阵发白根本没有心思思考他说的话,段悠一怔,若有所思地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
是爷爷用酒盅砸的地方。
其实已经不疼了,所以她便也没太在意,不知道现在痕迹还有多明显。
这边闹出动静以后,段青自然是第一时间赶回来,正见那个面容清俊的男人沉着脸,手掌轻轻抚摸女孩的脸颊,语气很不善,“不是他,那是怎么弄的?”
段青看了眼地上那个手腕几近被废掉的男人,目光又落在段悠脸上,仔细端详了好一阵子,这才发现她脸上确实好像被什么给打了似的。
来不及佩服这男人的洞察力,他也紧张地走上来,“悠悠,出什么事了?”
也许是姐弟间的心有灵犀,他一下子就想起她在车上始终偏着头望着窗外。
本以为是看夜景,也没想太多。
原来是为了不让他发现她脸上的痕迹。
其实不算重,不过是稍稍有点奇怪罢了,不仔细看也看不太出来。
尤其是酒吧里光线时明时暗,灯红酒绿的,每个人的肤色都显得不太正常。
但是,在有些人眼里,再轻的伤,伤在她脸上,那也无疑是一把刀刮在他心上。
段悠不敢看江临的眼睛,就低声答:“我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可能不小心磕到哪里,或者化妆品过敏吧。”
“过敏?过敏能过敏成被人扇了一巴掌的样子?”男人冷笑,动了怒,“别当我是傻子,说谎话之前动动脑子。”
段悠默默闭了嘴。她在他面前真的没法撒谎,每次都被毫不留情地拆穿。
“还有,你不是告诉我你要带他回家吗?”周围光线一暗,江临整个人被笼罩在晦暗中,那股阴郁浓稠得仿佛能挤出来的暗色调使他周围空气都冷了好几度,“为什么有人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你在这里?”
段青一听“回家”二字,突然就懂了什么,蓦地走上前去扳过了悠悠的肩膀,把她从头到脚审视一遍,最终看着她脸上的痕迹,越想越觉得心里有丝恼怒涌上来,“段兰芝对你动手了?”
段悠看到他眼里渐浓的恨意和狠戾,皱了下眉,冷静道:“不是她。”
阿青和家里关系本来就不好。
江临虽然不知道段兰芝是谁,但也大概猜出了是她家里的事,英俊淡漠的眉心皱了皱,伸手就把人从段青手里夺了过来,“跟我走。”
“跟你走?”段青一把拉住段悠的另一只手臂,挑眉望着江临,“你谁啊,她就跟你走?”
“我是谁也不会像你一样,她把脸磕成这幅德行还要让别人提醒你才发现。”江临的语调看似寻常,实则每个字都捏在别人七寸上,无形间就刺骨冷厉得很,“如果你不是她弟弟,现在躺在地上的也有你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