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宛平陪在苏义身边,她刚才叫了酒,这会儿拿酒给弟弟擦身,温度慢慢地退了一些,可是远远不够,苏宛平后悔今日出门,她不知道这到底是谁下的手,而弟弟却一直昏迷不醒。
到了子夜时分,客栈里一片安静,时烨却扛着一个人进了屋。
苏宛平立即将窗户关紧,时烨将人往地上一放,再将麻袋打开,里头惊恐的一位老者此时坐在地上,看着两人连忙求饶。
时烨却指着床上的苏义,“去看病,看错了,我马上杀了你。”
那大夫不敢违背,连忙爬起来上前把脉,苏宛平下意识的来到时烨身边,时烨握紧她的手,使她心情平复下来。
过了半晌,老者收了手,说道:“不是大病,是中了毒,此毒倒也不是剧毒,吃两副药便能解。”
于是他写下了方子,时烨又用麻袋将他套住,扛着走了,再回来时烨手里多了两副药,当夜夫妻两人便在屋里熬了药给苏义喂下。
天还没有亮,苏义醒来了,苏宛平放下心来。
“弟弟,谁对你下的手?”
苏义摇头,时烨却道:“先不要追究了,赶紧去往考场,卯时一刻开贡院的门,弟弟身子虚,不要吹夜风,好在娘已经做了薄袄子。”
苏宛平便也没有多问,连忙帮苏义准备书篮,穿上袄子,扶着他下了楼,而这个时候时辰尚早,客栈里的考生还没有下来,反观苏义是最早的一个。
三人赶着牛车转了两条街道到了贡院门口,此时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考生,这些人来得这么早,却大多身上衣裳打满了补丁,个个脸色恹恹,瞧着不是连夜赶来的考生,就是吃住随意就过来的考生。
苏宛平见贡院门口有人卖小米粥,她连忙买了粥和饼拿了过来,热乎乎的叫弟弟先吃。
苏义着实没有胃口,要是他若不吃,这一天在考场上多半会撑不下去。
于是苏义喝了一点,他在吃的时候,旁边便有几位考生朝他看来,咽了咽口水,苏宛平看见,叹了口气,这时代的考生太难了。
苏义勉强吃了一碗粥,苏宛平还要苏义吃饼,苏义摆手,“姐,我实在吃不下,反正袋里还有肉干,到时我会吃的。”
苏宛平也不好再劝了,看着弟弟这虚弱的模样,她心里就忍着一口气,等弟弟考完,她一定要查出来是谁干的。
天边微微发亮的时候,又有不少牛车和马车赶了过来,这些后来才来的学子却多是非富即贵,身上一身长衫,衣料极好,他们一出现,周围的考生都纷纷避开,这些人三五一群,有说有笑。
苏宛平看到里头不少是福来客栈的考生,这两日也曾碰过面,那赵家两位公子也在其中,此时与几位富公子正说着话,都不曾看苏义。
苏宛平却朝那边看了好几眼。
卯时一刻开门了,有差兵上前检查他们书篮中所带这物,生怕人做弊,苏宛平看着苏义虚弱的进了考场,心情很是不好。
原本两人留在外头等着的,时烨却带着她去了药铺,费了五十两银子买了支人参,时烨说吃了这人参能熬过这几日。
没想第一场试,苏义居然早早的出来了,那会儿太阳朝西不曾落下,不少考生都在奋起疾书,他却交了卷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