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县一收到责己赋,便将邵教谕和苏义都叫了过来,来了一次深谈,并告诫两人,季大儒心系着天下百姓,这一次他们去往余城迎接季大儒归乡,到时一但有幸与季大儒见上一面,便让苏义递上自己的诗词,重点也得写写这些百姓的疾苦,博取季大儒的关注,从而拜入他老人家的名下。
苏义坐在那儿听着,他没有出声,但是想到拜师,他便想到了裘叔,是裘叔启发了他,是他带着他才开始读书的,没有裘叔,他便不会真的去读书,也得不到这秀才的功名。
可是如今裘叔死了,不在了,而教谕和知县大人却叫他另拜他人名下,他不想的,他心底只默认有一个师父,那便是裘叔,就算没有了季大人的指点,只要他费苦功,将来也同样能成,他不能辱没了师父的教导。
然而苏义听了姐姐和姐夫的叮嘱后他便很多事只要听着,也不会立即反驳,尤其是这拜师一事来,他知道所有人包括他的姐姐姐夫都希望他拜入季大儒门下,所以他暗自盘算,到了那一日遇见了季大儒,他便将此事说清楚,这样便解决了所有的麻烦。
苏义跟邵教谕从县衙里出来,在马车上,邵教谕问他的想法,苏义却是沉默,邵教谕暗感不妙,倒也不逼他,却是将苏义带回县学后,转身邵教谕便往文巷去了,倒要看看傅家人的态度,这可是一桩美事,千万别意气用事才好。
苏宛平这几日在家中陪着弟弟和母亲,那些铺面的生意多是时烨、华应、卫成三人在巡视。
邵正铭来的时候,是苏宛平开的门,看到县学里的教谕大人,她连忙开门相迎,接着将人引入正堂房。
傅氏连忙送上热茶和点心。
邵正铭看着两人,很是满意,虽然苏秀才出身庄户,家中母亲和姐姐也是庄户出身,没想两人却如此知礼节,待人接物也是如此有分寸,想来苏义拜师一事就更加能成了。
于是邵正铭将自己的来意说了,便问傅氏母女不知可否支持苏义拜师一事。
傅氏却是沉默,她看向女儿,此事还真的不能强来,毕竟裘叔才去没有多久,想来儿子心头不好受,眼下就逼着儿子另拜他人,恐怕接受无能。
苏宛平看着邵正铭,开口问道:“教谕大人,您的意思是我弟弟他并不肯?”
邵正铭没想到她能听出玄外音,一脸的赞赏,接着点头,“我瞧着苏义最近有些沉默寡言,在课堂上也甚少发言,虽没有当场拒绝拜师一事,却也没有肯定的告诉我一个答复,毕竟知县大人也盼着此事呢?咱们梅岭县新办县学不久,为的便是教化这边关百姓。”
“想来知县大人更加渴望梅岭县能因此而得到重视,有了季大儒这一层关系,想来以后对苏义的前程也要好太多。”
话是这么说,可是苏义是个倔脾气。
苏宛平也没有想到苏义会如此执着于过去,看来去余城前还得给弟弟做一下心理课,逝者已矣,岂能沉痛于过去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