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郁阴沉的脸如煞神一般,他的声音也极冷,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孙璇,你应该很熟悉这刀法,还有这腐烂令人无法忍受的毒药,听说你吊在水牢里胃口有些不好,饿了几日了,不如我给你加点儿餐如何?”
时郁唇角勾起,那笑容看着无害,可是却令孙璇全身一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而后又停住,一脸惊恐的看着他,“成王败寇,你杀了我吧。”
他目里带着恳求,然而却对上时郁阴沉的眼神,他怔住,他们之间的恩怨,还没有这么快完。
“不,你还不能死,当年我受的那些苦岂能白受,你可知当年我才多大,那么小,不但得忍受你的折辱,还得忍受那无止境的质子之路,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每逢午夜梦回,我都能被吓醒。”
“所以,你说我岂能放过你呢?”
时郁蹲身,拿起手中的匕首,按在孙璇的左手小指上,语气淡淡地问道:“是舌头好还是小指好,你选一样。”
这样的时郁,令孙璇想起当年,他当年也是如此对他,他吓得脸色发白,不顾伤口的痛处,连忙跪下,向时郁磕头,颤着声说道:“我……我愿意吃……什么都吃。”
当年他也是如此苟且的活着。
时郁收起笑容,脸上却有扭曲的痛苦,他收起匕首,而后起身,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过身来时,对上时烨的眼神,他原本有些扭曲的脸上立即恢复平静,如往常一样,似乎刚才的那个人并不是他。
“孙璇由我亲自押送,弟弟在巴蜀清理余党,我随即回京复命。”
时郁语气很平静,时烨虽然心中震惊,却还是听了兄长的话。
然而孙璇却是面如死灰,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但是时烨看到他时,明显的看到了他眼中的恐惧。
五日后,时郁带走了孙璇先回京,时烨却开始整顿巴蜀,倒是让他遇上了与苏义同年出士的范海。
范海很凄惨,他来巴蜀为知县,躲过了匪徒,原本以为自己安生了,上任后安静不到两个月,他正好看中了一位女子娶为妻,谁知从这个时候开始,他的妻子因为貌美而被杜先锋夺了去,几次三番的折辱,令范海痛不欲生。
杜先锋夺他人之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自打那以前范海便发誓要斗倒杜家,几次遭到暗杀,险险的逃过后,终于私下里见到胡知州,在他的几番劝说之下,胡知州起了反抗之意,才有了这一次的事。
好在时烨两兄弟来了,不然整个巴蜀便要失去了,而胡知州一干人等 恐怕也命不能保。
时烨看在此人与弟弟苏义同年出士的面子上,于是安排他好好做知县,清理了余党后,到时必在朝堂上为他提点一二,到时就算不调离巴蜀,也必能升官。
范海感激,在时烨清理余党的时候,当真是鞍前马后,也将自己手中的不少消息和证据拿了出来,为时烨节省了不少时日。
而此时的京城,却还在举行着击鞠赛,繁华的京城里,纸醉金迷,腊月的街头红灯璀璨,街头百姓也是一年喜庆的日子。
可是在这繁华的背后,无人能想到那远在千里之外的巴蜀已经经历了一场生死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