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孔氏含怒看向她。

“母后，我想清楚了，卫家当年遭不幸，卫成是卫家唯一的希望，他曾打仗立功是凤国的将军，也是百姓的希望，我不能因为我们的婚事而将他绊住，所以我恳求母后，我愿意舍弃公主封号，嫁入卫家，做一个普通的妇人。”

时嫣愿意舍弃一切，成为普通人嫁给卫成，就是不愿意阻止卫成的前程，驸马看似风光，却不能参与政事，时嫣不想意气风发的卫成最后做一个闲置的驸马。

孔氏倒是被女儿气笑了，“无稽之谈，你的封号是你父皇赐封的，你何得何能敢不要？还有我当年给了你安庆府为封地，你竟然说不要就不要？”

时嫣毫不犹豫的点头，“女子一生无非就三个愿望，一愿父母亲人安康，二愿嫁个好夫君，三愿儿女孝顺，其他的皆是身外物，嫣儿愿意放弃。”

“好一个女子三愿，你是不知道无米下锅的妇人是如何艰辛的活着，你生在帝王家，不曾吃过苦，所以你认为民间女子这样的你也做得到，遂不知贫贱夫妻百事哀。”

然而时嫣仍旧跪着，她认定了卫成，她不能阻止他的前程就是她对自己最爱的人最好的交代。

孔氏一气之下，收走了时嫣的公主封号与封地，成为普通人，再以普通人的身份嫁入卫家，并且婚礼都不能以公主的身份。

待时嫣从宫里出来的时候，皇后的懿旨已经下来，一时间传得京城人尽皆知。

凤帝听后内心苦楚，在这个时候瑛儿下这们的旨意，这是要火上浇油的，凤帝后悔没有自己亲自去凤栖宫解释，若是他知道发妻是这样的想法，他会亲自下令，而不是让她背上这个名声。

果然有史官记载，“永嘉十年夏，孔家造反，帝念其旧情，予孔家全尸归乡。入冬，庆安公主与孔滇和离，惹怒中宫，皇后孔氏收走庆安公主封号与封地，以普通女子身份嫁入卫家。”

记载的这一段看似实情，可是后世人该如何评价中宫孔氏，然而孔氏这一次又病倒了。

凤帝亲自来凤栖宫里照顾。

夜里，夫妻二人相对而坐，孔氏终于开口问道：“皇上，妾身一直有一个疑惑，你既然准许孔家人全尸回淮阳安葬，为何又要在回京城的路上下旨赐下孔家人毒酒？”

“我一直想不明白，既然要赐死，何不就地掩埋了，也不会再有后头的事，要瞒我何不全部隐瞒，战死沙场，孔家女眷成人质，不小心被箭所伤，多的是借口，而且皇上也不会最后为难的让孔凡明扶灵离开京城。”

孔氏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丈夫，凤帝却很是惊讶，“朕并没有赐下毒酒，瑛儿是从何得知，烨儿所说是乱箭所伤。”

孔令瑛却是苦笑出声，“你的意思是这都是烨儿做下的决定？”

凤帝看着发妻这模样，怕是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了的，但他的确是今日才知道孔家人不是死在乱箭之下，而是死于毒酒，若是这样，想必两兄弟早已经知道了，唯独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