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前三人坐下,苏宛平便说起前头的事,既然时烨来了,苏宛平直接说叫亲卫将外祖父送回傅府去,根本没必要在宴席上争个输赢。
但已经收不了手了,苏义告诉苏宛平,前头已经设下擂台,两族门客已经上去开始作辩护,辩护的话题中心点是什么是天命,什么是气运。
怎么就争到这份上来了。
苏宛平坐不住了,宴席本来已经吃完,赏赏花什么的就要散了,没想高.潮还在后头,待苏宛平跟着时烨和弟弟来到前院时,后院不少女眷也已经过来,宁氏只好临时设下看台,中间用屏风拦住,女眷坐于屏风后听。
苏宛平却并没有坐于屏风后,反而跟着时烨坐宴席上去了。
坐在时烨身边,对面正是大哥时郁,时郁朝弟媳看来一眼,说道:“京城置辩馆后,京城各权贵的门客增多,各处宴席不知不觉也开始设下辩台给各府门客一比高下。”
“今日之事虽说是玩笑话而起,倒也不是多坏的事,且看两府门客的才识如何?”
难怪允许设下擂台,原来如此。
此时台上正是各府出列的门客,这两人有没有才识,从两人说话时引出的典据与独特的见解便可以看得出来,都是会说话的。
言官的门客善辩,可是武官的阮府也有善辩的门客,倒是用了心。
阮文昌正是兵部尚书,是位儒将,在朝中颇有势力,不过平素与傅震宇八杆子打不上边的,两人也很少有交集,没想今个儿倒是扯一起了。
天命与气运,这明明是玄学,偏生被两人引的典据变成了大势所趋的政向,能大胆在众人面前讨论朝政,太子殿下的开明果然比皇上还要更盛。
苏宛平朝阮家看去一眼,阮文昌一脸认真的看着擂台上,再看傅震宇,也是提着心神,瞧着模样,刚才两人怕是吵真了。
已经辩护了这么久,两府的门客都有才,不相上下,再这么下去,也不是事儿,苏宛平朝小令小声说了几声,小令便走入屏风后,来到太子妃阮氏的身边,阮氏正好与公主坐在一起。
小令将苏宛平的想法说了,由她与阮氏一同劝各自的长辈,免得这么辩护下去闹出事端,这本就是玄学,信则有,不信则无的话题,有什么好辩护的。
阮氏也正是心思烦乱,听了苏宛平的提议,便起身去了阮家的宴席。
苏宛平起身来到傅家席前坐下,傅震宇一看到这个外孙女,不想她说出不好听的话,便抢先开口说道:“你与你弟弟是咱们傅家的骄傲,我今个儿不过是说人的气运来了挡不住,没想阮文昌居然反驳我,我并没有说错,他是个什么意思。”
苏宛平却是面色一沉,语气严肃的说道:“外祖父若是高兴,大可回家喝几坛子酒好好睡一觉,何必在这宴席上大放厥词,阮家不说也自有别人说,外祖父一生为言官,厉害在这一张嘴上,如今得势,又何须多言,各家自扫门前雪,我苏府尚未得意,外祖父倒是得意起来了。”
苏宛平的话气得傅震宇面色铁青,指着她怒道:“你什么意思,我还不是为你们高兴,你倒是嫌我多嘴了,我这也不就是为了帮着你们姐弟二人,若没有傅家撑腰,以后你们姐弟二人可未必坐得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