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离婚协议,也不是合同终止声明。
翟思思手里头的文件,白纸黑字大大地写着:绥城度假村持有人转让书。
转让书的最底下,甲方签名:靳乔衍。
靳乔衍将绥城度假村的持有权交给转让给她?!
水眸内尽是不惑,她望着靳乔衍,眸子里有些不知所措。
相比起她的不淡定,当事人靳乔衍显然淡定许多,抓起面前的刀叉,语速平平地回答:“我将度假村转到你的名下,以后你就是度假村的主人,简单来说,度假村的使用权利,在你手上。”
熟稔地切下一小角牛扒,捏着银叉的手在空中略微一顿,指向翟思思。
旋即,他将牛扒吃进嘴中。
闻言翟思思就像碰到了烫手山芋似的,连忙将合同塞进文件袋里,往他面前一推:“不行,这度假村我不要。”
无功不受禄,况且,她对生意的事一窍不通,让她去管理一个度假村?
只怕是砸锅卖铁也不够止损!
她的想法靳乔衍动动指头都能猜到,在做这个决定之前,他就想到了翟思思有百分之九十九拒绝的可能性。
显然,她没让他失望。
但他也想好了应对的说辞,便没有着急着将文件拿回来,而是优哉游哉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薄唇一开,他说:“绥城是你的家,当初说要建度假村的时候,你是第一个拒绝的,我从小生活在靳家,不能够理解家乡是什么样的存在,但我想,绥城对你来说,很重要。”
“我没有要将绥城当成摇钱树的打算,最初选择和冯世贤合作的时候,只是不想你们陷入拆迁的纠纷当中,而且绥城度假村,只是一个很小的生意,不可能成为我将来发展的核心,换一个说法,就算这度假村建成了,不对外开放,我也有足够的资金支持下去,只要你喜欢,这个度假村,就只对你开放。”
他知道翟思思不喜欢所有事都用金钱去衡量,更不希望家乡变成商人盈利的摇钱树。
一开始只是出于商人的本能,投资了,就必须要有回报。
后来细想,绥城对翟思思有着特殊的意义,无法替她维持原样,那就只好尽可能替她将度假村争取下来,交给她管理,不管她是对外营业还是封闭起来,不让外人破坏对家乡的记忆,他都没有任何异词。
只要她高兴,只要不破坏掉她对家乡的那份感情,怎么样都可以。
靳乔衍的退步,翟思思深受感动,手仍压在文件袋上,眸子却是盈着湿雾地望着他。
好半晌,她似是妥协,又像是得偿所愿地说:“好,我签字,但是……”
略微停顿了一会儿,眼眸中的湿雾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散发着璀璨光芒的坚定。
她说:“度假村仍旧对外开放,我只持有,不干涉经营模式,但前提是,不能够毫无底线地一昧吸金。”
相比起易城戈城,绥城太过于落后,它需要发展,需要吸引更多人的注意力。
这些年有钱的村民连老家的房子也不要,在大城市买了新房子,就再也没回去过,没钱的,年轻的一辈也不留在绥城,上完学或没上几年学的,统统选择跑到二三线城市打工,企图用努力改变命运,留在绥城的年轻人是少之又少,只剩下一群身体受限制不能离开的老人,整个村子,都老龄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