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相对,神情均是错愕,就这么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宁陌当先回过神来,只觉一股无与伦比的羞愤从心底蔓延而起,俏脸陡然就涨红了,拍案而起怒声言道:“居然是你,你这个可恶的登徒子!”
崔文卿亦是霍然醒悟了过来,脑袋却依旧有些转不过弯:“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陈宁陌又气又怒,更有一种吃了暗亏却不敢言明的羞愤之感,咬牙切齿的言道:“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的?原来你就是崔文卿!”
“等等……让我捋捋目前的情况……”崔文卿大手一摇,想了想这才想明白了其中最为关键的问题,哭笑不得的言道,“擦!不会这么倒霉吧?你就是陈宁陌陈学士,我要拜师的对象?”
陈宁陌也是觉得荒诞不经,然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她不相信,这个前几天调戏轻薄她的登徒浪子,居然就是她答应了官家要收的学生,实乃荒天下之大稽,让她情何以堪!
说起来那晚被这恶厮轻薄气得昏迷倒地,其后在凉亭转醒的时候,陈宁陌心内是惶恐不安的,生怕那恶人乘她昏睡的时候,又是乘机对她动手动脚,甚至还……
待到她惶恐不安的回到房中,仔细检查周身上下毫无异样的时候,陈宁陌这才松了一口粗气,然心内却是对那登徒浪子更为憎恨了。
她本想立即吩咐陪同她而来的侍卫将那登徒浪子抓起来重重发落,然一想到如果此事传了出去,必定会闹得满城风雨,徒增笑料,对她的名声也是产生极大的损伤时,陈宁陌也只能选择将这份委屈藏在心里,不能对任何人提及。
原本,她以为这件事就会这么过去了,没想到才短短三天时间,她又在府中遇到了这个登徒浪子,且登徒浪子还是她即将要收入门下的学生,实在令她大感措手不及。
看到了面前伊人变幻不止,含怒含愤的娇靥,崔文卿心知这次拜师已是不可能,但为了解释清楚,他还是拱手一声,轻叹言道:“陈学士,不管你信不信,当夜之所以要将你扑入水池,是因为在你头顶有一条毒蛇,在下也只是事急从权,救人心切,才无意冒犯,绝对没有半点轻薄之意,而后来你气晕在地,在下担心你躺在草地上会不慎着凉,又才将你抱起放在了凉亭当中,及至你转醒,我才悄然离去,不管你相信不相信,这便是事实。”
一席话听得陈宁陌面红耳赤,更觉羞愤难耐。
特别是听到他亲口承认是他将昏迷不醒的自己抱入凉亭,且那时候两人还肌肤相贴,身躯触碰,更让陈宁陌觉得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她的脸上来了的,火辣辣,红彤彤的,芳心也是乱跳如鼓,根本就不能平静下来。
气氛就这么久久沉默着,唯闻陈宁陌急促的喘息之声,崔文卿却是一脸淡然,因为这件事他自问问心无愧。
不知过了多久,陈宁陌终是一声沉沉的叹息,问道:“刚才你说的话……可都是真的?”
崔文卿正容言道:“自然无假,在下当时若真想轻薄学士,乘你昏迷的时候岂不更好?你岂有半分招架之力,还不是让人为所欲为。”
“闭嘴,你还敢提这件事!”陈宁陌面红如血,拳头紧紧攥着,指甲已是深深楔入了掌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