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路奕之前,他给了路奕一张纸。
这是商会同盟——那数十家信誉良好的商会,为了促进壳之世界经济发展,而联手做出来的代金券。面额是五千枚金舍客勒,和预期的“至少一万枚”不符。
这是罕银之矢表达抗议的一种手段,他硬着老脸,抱着手,再不肯退让半步。
“就这么多,你看着办。”
“……好吧。”
路奕不好再讨价还价,收起了代金券,笑着准备离开了。
当狱卒推开门,路奕也打算跟上时——
“喂。”费根叫住了他,用一如既往不耐烦的口吻道,“我不管你是谁,藏着什么鬼扯的秘密,但我们扯平了。”
“扯平了?”
“无疆的鹰是怎么死的,恐怕是你揭露的。而他留下的遗书,我也解读给你了。”
“是啊……那我们,扯平了。”
“对了——要是哪天,你路过旧罗马,就去铅糖浆酒馆找我,那是我的领地。”
说完,他像是赶走阿猫阿狗那样,使劲挥动手掌,头也不回,也没有告别。路奕笑了笑,和罕银之矢告完别,便和不停把玩首饰的人偶小姐,一起离开了小屋。
干枯的苹果树,扎根于此。
树枝脆而细,兴许一阵风拂过,就能折断它。
即便如此,它仍然结出了饱满的果实,哪怕仅有一个。
白柃依旧站在那儿,训导着同属“薄暮余晖”的萤。见到他俩,白柃停下了话音,回过头。本该如被白雾笼罩的面庞,却淡了一缕,一双雪色的眼眸,射来极其锋锐的视线。
“所以,丰饶的果实,将落在你们的手里?”
“是的。”
哪怕心中惊涛骇浪,可路奕却强硬地回答了。
因为最可靠的同伴,已经在同一时间,向前踏出了一步。
“傻孩子,紧张什么。看在和你制造者的友谊上,我也不会干涉,也没打算透露出去……”白柃毫无恶意,摸了摸她的头,“希望这张命运卡,能替你找到她的线索……所以,你们拿走也是很好的归属。”
“她的制造者?”路奕焦急地问了出来,他非常清楚,狱卒等待了多久。
“是的,失踪了,因为命运卡。”
“和这张丰饶有关系吗?”
“也许,当你们取得之后,就能得到线索。假如你们同为持有者,那就将有某种超乎常理的联系……”白柃并不是那么确信,但语气充满希望。
路奕眼前一亮,总算有点盼头和动力了!
如果说,自己要为古书办点什么事?那可能会拖上好久,再找几个借口,见到古书火冒三丈了,才会懒散的去帮忙。遥想那时,遗书穿越之仇,何等刻骨铭心。
鬼知道在重塑身体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狱卒不同,和她无仇无怨,相反,还许多次受她庇护……
“去吧,摘下果实,由你去得到那张命运卡!这是你的命运!”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还得把她举起来才够得到……
在路奕举高的情况下,狱卒尝试了好久,发现即便是她那可怕的战斗力,想摘掉饱满的丰饶之果居然也不行。看似脆弱无比的枝条,却坚韧的让人咂舌。
哪怕这只是命运卡·丰饶,残留的一成力量,也不是可以虽然亵玩的。
“嗨,那玩意儿结出来好久了,能摘得动我早摘了……”罕银之矢站在窗口,还在凑着热闹。
“哦?那我试试。”
白柃顿时来了兴趣,让路奕和狱卒避开后,第一次,从背上取下了巨剑。
它像是整个冬季,所有严寒的结晶。
当它亮相,一瞬之间,整片荒漠的沙土,都裹上了刺骨的冰冷。
这不是错觉,但仅仅维持了一个刹那。
因为在冻僵万物之前,这所有的寒意,已被白柃召集至此,汇聚到了巨剑的锋线上。
那是一道银白色的刃锋,凛冽而凄寒。
“喂!你想劈了我的家吗?!等等!这好不容易打完的仗!造孽!”
“你在质疑一位传奇?我知道下手轻重。”
两位传奇争执不休时,萤不知什么时候逃到路奕身边,惊恐至极地颤抖着“这鬼地方一定是遭邪了!不可思议,扎马尔也就算了,更可怕的是,平常找遍世界也难以见到一面的传奇……却扎堆了!”
“深有同感。”
“先是锻魂之人,罕银之矢这样的传奇。还有你家人偶女士这样深不可测的……现在,又多一位传奇……要在这里出手了!”
路奕和狱卒四目相视,他俩都有同样的想法要不是那本破书走得急,情况会更热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