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视线，像是能洞悉万物，并传达浩瀚的恐怖。

它带来了高山镇地般的压力，使得空气稀薄，喘不过气。灰衣氏的大长老喘息着，想要松一口气，却发现自己办不到……

和他那忐忑不安的紧张不同，旁边的一车人倒是聊得很开心。

古书兴冲冲地蹦了起来，然后落下，捶了一下路奕的肩：“怎么样，我就没问题吧？收拾这种穷乡僻壤，自大贪婪的领主，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纠正一下，是请人来收拾。”路奕希望它不要太膨胀。

但他发现，自己被一只巨大的骨头下巴亲昵地碰了碰：“其实我们老大挺乐意的，因为那只眼睛是你给的。”

是这样吗？路奕心生诧异，立刻看向了视线传来的方向。别，那璀璨的红色着实眼熟……难道就是送出去的那枚胡德的鲜血？这给的不亏。

他心情愉快，也伸手摸了摸骨架子的下巴，这家伙平常比较蠢，这次却蠢对了。

比起路奕，古书似乎更喜欢这种时刻：“灰衣氏的大长老阁下，你还想什么吗？十宝石工会的军队，能救你一命吗？你的豪言壮语结束了吗？哎呀，想动手？”

大长老确实有这个意思。

他的右手，伸入了黑色披风之下，想要摸索什么出来。

可是——

一头鳞片、血肉都相当强韧，只剩头颅没有长出来的强大癫己尸龙，以强劲的姿态落了地。它的羽翼扇动，卷起的狂风仿佛能吹飞货车——前提它们没有压着沉甸甸的武器。

这只是刚开始。

接着，一头头癫己尸龙从四面八方的战场赶来，回应了骨架子最初召集同伴的吼叫。

而这次，可不仅仅是走个过场了。

捕获新鲜的血肉，获取新鲜的死亡，对它们来讲是极有价值的。

骨架子对每一头落地的同胞都热情地打了招呼，但回应它的没几只，因为它们都在审视猎物。哪怕这是灰衣氏的大长老，可能还是步入了传奇阶级的强者，但也只是一份甜美的猎物。

毕竟，它们人多。

望着那僵硬在原地的大长老，古书耻笑了一阵，随后打趣道：“子，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叫停十宝石工会雇来的军队什么的，让他们别来送死。”

“不，如果我是他，我就会叫上更多的人，再来得快一点。”路奕也搭了一句。

“为啥？”比安卡不知何时钻了出来，高傲地抱着手，以胜者的姿态参与进了调侃败者。

“很简单，主宰者想收获更多的尸体。”

“呃，不不不，只是觉得，如果我毫无胜算要死了，就会多找点人一起上路……”

善神敬佩地看着路奕，随后退了下去。因为死者之牢集结起来的前·黎明黄金队伍，还需要他指挥。盛大的战争将要到来，他们有事可干了。一车的武器，分发下去正好可以试试成色。

半晌，大长老回过了神：“我愿意退回那八千枚金舍客勒。”

“不必了。”路奕摇头。

“我愿意加倍退回……”

“我们待会儿自己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