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已经进屋些时间了,但梁悦欣还没有反应过来。
福临怎么会知道她住在这里呢?为何会突然前来?难不成是怀疑她了?
梁悦欣坐立不安,甚至忘记了要尽主人家的义务,连茶水也没有倒。
梁悦欣的紧张,福临都看在眼里。他却像个主人家似的,自觉地去找来茶壶、茶杯,倒了茶水,就在梁悦欣的对面坐下。
福临轻啖了一口茶,微笑道:“这是上好的碧螺春,看来董姑娘也是爱茶之人。”
梁悦欣依然是点点头,没有说话。此刻,她就想着,如何赶福临出去。福临呆在这里,令她浑身不自在。
“在想什么呢?”福临突然问。
梁悦欣摇摇头。
“不会是想着赶我走吧?”福临笑着问。
梁悦欣瞪大了眼睛,吓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他怎么会知道的?片刻之后,梁悦欣赶紧摆手摇头,表示不是这个意思。
福临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抬头环视了四周,地方虽然不大,但是布置得别雅,令人感觉很舒服。
两人沉默了,梁悦欣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福临到底是不是认出她了?若是认出了,为何又不直接说呢?梁悦欣百思不得其解,无视间,瞟了一眼福临带来的琴。
此琴,是福临的心爱之物。曾经在宫里,福临为她演奏了无数次。他们,也有过琴舞相伴。昔日如此美好,一幕幕又涌上了心头。
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过争吵,日子过得很甜蜜。福临教梁悦欣练字。还会给她弹琴。有时间梁悦欣心情好,会起舞相伴。在外人的眼里,两人过的是神仙眷侣的生活。
有一次,梁悦欣依偎在福临的怀里。撒娇问:“如果我生气了,你会用什么方法哄我?”
福临愣了。一向都是女人来哄他,他又何曾哄过女人?这个问题,福临真的不会回答。
但梁悦欣不依不晓。非要福临回答不可。
福临是想了许久。才说:“朕会弹琴哄你开心。”
回想起昔日的甜言蜜语,梁悦欣深感唏嘘。再看桌子上的琴,感觉就像福临真的要弹琴哄她似的。
梁悦欣紧握着手。用手指甲刺痛着自己,切断了回忆,告诫自己不要多想了。
“在下还没有自我介绍呢。”突然,福临说了一句话。
梁悦欣苦笑。还用得着介绍么?不过她面不改色,静静地听福临继续说下去。
“我的夫人管我叫经济男。”福临微笑说道。
梁悦欣的心又是一颤。拳头握得更紧了。
似乎福临没有留意到梁悦欣的反应,笑着问道:“董姑娘可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是经济男?”
所谓经济适用男,就相貌一般。家境不穷又不太富有,普通男子一名。梁悦欣怎么会不知道呢?这名字还是她给福临起的。福临说的夫人就是梁悦欣了。
这一次,福临再次对梁悦欣隐瞒了皇帝的身份。自称经济男,还把梁悦欣称为夫人。这令梁悦欣感慨万千。鼻子感到酸酸的。
一提到梁悦欣,福临就打开了话匣子,停不住了。
“我跟夫人的感情一向是很好的,就是最近惹她生气了,她躲着不肯见我。”
梁悦欣越听越是心酸,一手拿起茶杯,把茶水一喝而尽。
“不知道董姑娘可否支招,让在下去哄回夫人。”
听了福临的话,梁悦欣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愣了许久才缓过神来。随即就是摆手摇头。
今天在福临面前,梁悦欣做得最多的动作就是摆手摇头了。也是,她不敢说话,也只能做动作了。
福临看梁悦欣的脸是若有所思的样子,盯了许久才移开目光。
片刻之后,一阵清脆的琴声响起,是福临在抚琴。
很熟悉的琴声!梁悦欣的心一动,她已经许久没有听过了。
守在屋外的小顺子和侍卫也听见了。小顺子的眉头是皱成了一个“川”字。琴声一禹,他就听出来了,那是皇上在弹奏。
宫里的人都知道,福临爱弹琴,但却是极少在别人面前弹奏。梁悦欣还在宫里的时候,福临就常常为了她而弹奏。梁悦欣一走,福临是几乎没有动过琴弦了。
如今竟然在一位哑巴姑娘面前弹奏,小顺子能不担心吗?小顺子的心凉了半截,难不成皇上真的看中哑巴姑娘了?
小顺子正在担心之际,屋里头的琴声突然又停下来了。小顺子舒了口气,刚才也许是皇上随意拨弄几下而已吧?小顺子摇晃着脑袋,皇上又怎么可能看上哑巴姑娘呢?
福临是停下了抚琴,因为他在跟梁悦欣说话。
“向来琴声伴好舞,不知道在下的琴声能否跟董姑娘的舞蹈相伴?”
福临话音刚落,梁悦欣立即想起了福临曾说的,一舞一琴羡熬人。脑海里又浮现了在皇宫里,他们琴舞相伴的画面。梁悦欣是差一占就想点头答应了。不过还是把心按捺下来了,还是摆手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