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府府中的地牢内。火把点燃,酒气与潮气混杂弥漫。
雁北被牢牢地绑在一根冰冷的石柱上。他冷冷地注视着对面的白袍白眉白胡子老者。
白眉老者闲散舒适地半仰躺在一个藤椅上,双腿叠搭于近前木桌沿。
木桌上摆有鸡鸭鱼肉等,大约七八个菜。老者怀着个酒坛,也漠无表情地与雁北冷冷对视。
白眉老者身边,站着个环抱双臂傲气横溢的粗莽大汉。
大汉三十来岁,浓眉鼓眼,肥硕大嘴,短衣大敞,露出卷卷的心口毛发。
上方隐隐传来极轻的脚步声,随后,一身紫袍的夏侯夜背着手悠悠然然地下楼梯而来。
几个狱卒恭敬向他揖一礼,他气度不凡点头后,向老者抱拳道:“师父!酒还合意?”
后又抱拳向大汉,唤了声‘师兄!’
大汉巴图大大咧咧朝夏侯夜拱拱手,又环抱双臂。
老者揉了揉眼睛,赞道:“这小子眼神好,老夫我南海一叟算是盯不过他啦!”
夏侯夜笑笑,转而望向雁北,细细地打量。
面前这人肤白如雪,标准的美男子,难得的是眉宇间有一缕贵气。
南海一叟江一翁道:“徒儿!你确定这小子是太子?”
十多年没见姬天楼,夏侯夜也不能肯定,他沉默会儿,道:“五官依稀与幼时的太子很像,传闻里太子就在荣王府,而且据传来的消息,他一路与荣王平起平坐。想来,应该是太子。”
“说得不错!那荣王还护着他!”江一翁摸下颌溜顺山羊胡。后奇怪地道:“为师有些弄不懂了。你既然指证那女子为梨花一笑,又为何要为师向荣王等人道出是梨花一笑?”
夏侯夜阴测测地笑道:“那案子已成铁案,另有梨花一笑出现又如何?何况,皇上的心思,早想除去我夏侯氏与姜氏。让师父道出是梨花一笑不过是为了解天下人心中疑惑。”
江一翁在夏侯夜后面踱了几个来回,道:“你是一切案子的指证者。应该是解天下人对你的怀疑!”
“师父英明!徒弟瞒不过师父!”夏侯夜向江一翁低头抱拳以示敬意。
江一翁嘴角扯了扯,一脚踢向夏侯夜屁股。“你小子。只是这样一来,老子替你背定黑锅了。”
夏侯夜一闪躲开,随后献上一个哈哈笑。“师父天下无敌,谁与争锋!就算真是梨花一笑又如何?”
马屁拍得极好,极合心思,江一翁笑得摸白眉。
夏侯夜又打量雁北之时。江一翁道:“虽没杀了荣王。但太子已在这儿。为师得逍遥逍遥去!”
夏侯夜转过身,笑着道:“现在满城皆兵。情况复杂。师父不宜出门。徒儿早已经为师父在丽花院卧榻备下五个美人。”
他说完,向外喊了一声刺天。
刺天进来,听完他吩咐,躬身带了江一翁与巴图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