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大声喊道:“林指挥所在兵马退到一边,撤倒俺们后面。”
身后的几十名亲卫一起大声传话,林冲所部所有的士卒都迅速摆脱了对手,刚退到一边,就见到岳飞所在神策军蜂拥而出和耶律阿古哲辽军大队拼在了一起了。
这个时候,神策军士卒很多人再也不惜马力了,一个个都用马刺将马腹刺得鲜血淋漓,将最后一分马力都榨了出来,只希望自家马,不要落后对手太多,可是让岳飞等人有点讶异的是,对面辽人虽然人数较多,可是所部耶律阿古哲的加入似乎对于战力的提升,还不如自家这边。
顿时人人都是心中狂喜,这狂喜之下,他们当中绝大部分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在神策马军两翼披甲持矛一些步兵这个时候也展现了极高军事素质,快静齐的列好了阵列,也随着他们马军同时起步,维持着严整阵型,朝前逼了过来。
战马嘶鸣悲呼之声,双方兵刃碰撞之声,甲士惨叫落马之声,顿时在灯火通明的中军老营之前的战场中,轰响成一团。
此刻天色已经大明,晨间寒露尽去,凝结在混战在一起的双方骑士铁甲之上≮,,更添丝丝森寒之气。双方严格来说,都是具装不完全的轻骑,这个时候,却是用重骑的方式,对战在一起一碰撞间,两军交汇之处,已经有几十匹战马翻倒。
神策军人马却都不管不顾的涌上,长矛大槊,互相交错,长刀利剑,翻飞生寒。侧身其间,几乎没有闪避的余地。双方兵刃几乎同时递到了对手身上。在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对骑士,是同时翻身落马。
岳飞这员骁将,虽然一直身在此间,没有一丝一毫贵为指挥的架子,只是陪同将士们血战。但是此时此刻,仍然在大呼酣战,在他们身侧,不断有身边的亲卫被打落马下,而他们就领着自家人马,一步步的向前。
这个时候,说真的耶律阿古哲也不愿意向前了,此间自家亲自统领兵马虽然是精锐,可人数太少。委实有些心疼。全辽军上下也只有这么点骑兵了。直娘贼的岳飞,哪里搞来的这些精骑,若不是还有自家留手苦苦支撑,怕是早就败了下去。
虽然想退,可是自家席卷而来的巨大动量,只有推着他们前行。而岳飞麾下,因为战马急驰而来,未曾歇息半分。所以在这个大动量对冲之下吃些亏,就算不愿意。也给推得步步后退。
此时此刻,就看见耶律阿古哲麾下,跟在他的身后,一步步的朝着宋军阵当中深入,而这战场本来很大,步卒就算慢些。也是很正常的,好不容易在调度之下组织好队列,这个时候已经从两翼卷了上来,长矛如林逼住。
辽军所部两翼,混战当中。三面有敌,而且没有了调度的空间,这个时候他们就算是想回头,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耶律阿古哲心中悚然一惊,回头望去,层层叠叠猬集在一团的麾下人马遮挡住了全部视线,只能看到这些麾下人马脸上也浮现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一个个都忍不住扭头。
回头一望,竟然有一些辽人兵马反水,提起手中兵刃就是朝自家精锐兵马砍去,这些燕地汉人,本来生活在辽境日久,歌舞升平也过得够了,宋兵北伐,说不得对于南朝还有一些向往,可是在局面没有彻彻底底的抵定之前,也只有是不互相帮,修建临时的璧堡自守。
可是耶律阿古哲一来,便是破了自家璧堡,威逼利诱之下,令得自家被裹挟而前,耶律阿古哲所部轻骑绕后,本来所带辎重就不多,粮草什么的,只能堪堪够自家敷用。
随了这支辽军还能如何,不过是打将起来在前面顶缸,每日如履薄冰,不知道什么时候明日将死,每日一点冰冷的糟糠都是领不到,所带粮草都是被辽人收缴,饿着肚皮行军,动作稍稍慢一点便是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鞭子。
这个时候,两军相接,竟然是爆发了出来,一人动作,顿时每一个被裹挟而来的将士都是油然而生出来一种兔死狐悲之感,运量影从之人数不胜数。
宋军之中顿时爆出巨大的欢呼之声,朝前逼杀更紧,所有人都士气如虹,要将这些袭破了,杀了自家兄弟,伤了将军,将岳飞指挥使都逼得如此弄险进入战场的家伙收拾一个干净。
此时此刻,耶律阿古哲眼前一黑,手中铁锏差点就掉落马下。
天色已亮,晨光洒落下来,映照在每个被围在当中的阿古哲所部的脸上和身上衣甲之上,每个人都喘着粗气,每个人身上都血迹斑斑。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困兽一般的表情。
如林长矛环逼而来,两头骑军又是封住口子却轻易不上前,这些人马已经给逼成了一个长条形。马蹄之下,全是死人死马。顶在前面的还好一些,有点厮杀的余地,在后面的已经被逼得猬集成团,连转身都难。
每个人都看向同样重重喘着粗气,身上完全染红的耶律阿古哲,战至此刻,不死即降,大家追随耶律阿古哲南下,出生入死到此刻,也算对得起林牙,对得起大辽了。眼下局面,哪里还有抵抗的余地突然之间,层层往前环逼的宋军兵马阵列稍却,披甲步卒支架起长矛,虎视眈眈的迎向这些已经提不起马,没有回旋余地的骑士。
辽军虽然已显疲态,可是身后辽军步军,刚才一直被迫得步步后退的缘由之下,终于能稍喘一口气,重新振作起来。
当先数排辽军骑士垂下已经酸的胳膊,惊疑不定的看着四下,还有的人存了指望,他们这些人马都是骑得劣马,开得硬弓的百战余生之辈,人人有马,就算甲胄不算完全也还算是披甲之士。
这残余数百多名骑士稍稍松了一口气,一直在阵前并肩厮杀的诸位辽军大将却面沉如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