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昱想了想,皱着眉头,也觉得这件事有点难办:“确实不好解释,不过陛下不可能当众审查这件事,无非是私底下,会让你们父女间产生一些隔阂……”
魏楚点头:“这我心里有数,但是讲实话,我不太希望父亲注意到马六……若是父亲对我起了隔阂,当初的流民军还成建制这件事就已经够让他忌惮了,若是再注意到马六,马六基本不可能再往上走了。”
桓昱皱眉:“挺难的,只要随便挖一挖,就能知道马六是你的人,他当初可是由你消去奴籍带进军营的,这出身明晃晃地摆着,就算你们之后明面上都不再有联系,可是只要一细想……”
魏楚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要看父皇自己的想法。他若是忌惮谁,哪怕莫须有,也得给压制住,他若是相信谁,即便铁证如山,也能当看不见。”
桓昱抱着儿子,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好了,没事的,就算陛下暂时不信你,你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好好陪陪我和惜之。”
魏楚盯着儿子看了一会儿,终于笑了:“你倒是这么快就叫上了,就算韦家不给取名,我估计明儿父皇母后就该兴匆匆地赐名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管家急匆匆跑过来:“公主殿下,宫里的圣旨到了。”
魏楚对桓昱笑了笑:“我说什么来着,轮不到你给起名的。”
魏楚将孩子抱给阿青,自己和桓昱去外头领旨去了,那传旨太监笑得跟朵花似的:“公主殿下,娘娘和陛下可一直念叨着您,您看,您这一出月子,就派咱家给你送东西来了。”
魏楚一笑:“劳烦公公走这一趟了。”
传旨太监连忙道:“殿下可别这么说,能给公主殿下传旨是咱家的福气呀。”
魏楚一笑,没再说话。那传旨太监把圣旨一读,果然是成堆成堆的赏赐,最后自家父皇也果然赐了个名,叫韦康。
桓昱一听这名字,立刻回眸冲她挑了挑眉,意思是这名字还没他起的好。魏楚苦笑,她几乎能够想象到自己父皇翻了半天书,找了一堆溢美之词,最后还是觉得身体康健最重要……不管反正以后儿子埋怨也不是埋怨她,魏楚耸了耸肩,回了桓昱一个眼神。
桓昱只能苦笑。
传旨太监将圣旨递给魏楚,又说了一句:“公主殿下,咱家临走的时候,娘娘嘱咐咱家让你得空进宫一趟。”
魏楚点头:“我知道,你去回禀母后,我今儿下午就过去。”
太监一笑:“好咧。”
将人送走,魏楚吩咐管家将赏赐的东西都入了库,才对桓昱道:“我下午去母后那儿一趟,你也顺便回韦家一趟,韦家那边现在还是要稳住的,如今世家里头,唯一偏向咱们的,除了冯家,就只剩下摇摆不定的韦家了,想要扳倒裴询,还是要从世家里头入手。”
桓昱点头:“世家那边也确实该想想法子了,咱们不能老是被动。”
魏楚很是赞同:“在军报传回来之前,我也该宴请一下诸位夫人了。”
长安城里,魏楚和桓昱算是陷入了某种僵局,两人寻思脱困,而北燕的马六也陷入了僵局,他盯着军营里所有人的书信往来,甚至不惜逐一查看,但是很遗憾,并没有任何可疑的信件从军营里送出去,就好像这些人都已经不需要与外界联系了一样。
夜半,马六正挑灯,准备给长安写信,把这边不利的局面及时传回去,以防到时候公主殿下措手不及,等他封好信封,打算将信送出去的时候,忽然听到营外传来一阵喧哗,哨岗的号角声传彻夜空,马六立刻放下信,带上头盔,带上武器就掀开帐门,高声吼道:“敌军夜袭,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