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孙大人立刻道:“公主殿下放心,只要陛下的旨意一到,下官立刻给书院建设拨款。”
魏楚听到这话,满意一笑:“那就多谢孙大人。”
说着,魏楚就要站起来离开,孙大人见她离开,大大地松了口气,恭恭敬敬地将她送到门口。
治粟内史的衙门和其余几家衙门离得都很近,从魏楚一进去,周围就有不少人明里暗里地看热闹,如今见她出来,立刻都缩回去了。魏楚环顾了一圈,笑了一下,转头对着孙大人来了一句:“哦,对了,孙大人,本宫给长安书院选的地方就是原来的陆家旧宅,将来孙大人的钱粮可记得别送错地方。”
孙大人连连称是,一直到魏楚彻底走出治粟内史,他才心有惴惴地回到衙门,一个劲儿地琢磨着这位殿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而魏楚走出治粟内史之后,还不肯歇着,她又顺势把郎中令、卫尉府甚至少府的衙门都逛了一遍,除了实在扯不上关系的典客宗正,她几乎把九卿的衙门逛遍了,说的话也基本相同,就是广而告之,她要修建书院了,希望各个部门能够配合一下。
等魏楚弄完这一出,整个长安再次震动,本以为这秦国公主该消停了,谁知道她反倒更嚣张了。原来好歹也就待在军营和公主府里,现在都光明正大地到九卿衙门去晃荡了。本来以为这修书院是陛下随手打发她的,谁知道,一到下午,治粟内史就收到了陛下的圣旨,要他们给书院修建拨款,并随时配合公主殿下的需求。这一下,这些刚刚还庆幸的世家们再次蒙圈了,整这么一出,这秦国公主到底是得宠还是不得宠?
更要命的是,长安书院用的是陆家旧宅,要知道原来的陆家是世家的领头者,陆家的旧宅是在昌平巷的中间,周围全是各大的世家的宅子,秦国把书院建在这里,以后让一群庶族出身的所谓学子进进出出,简直是在打各大世家的脸!
尤其是宅子就在陆宅附近的裴家和萧家,这消息一出,这两家族的族人炸得最厉害。萧幕更是在自家宅子里直接骂人,裴询黑着一张脸,显然也心生暗火。
裴霂瞧着自己父亲的脸色,小心翼翼开口:“父亲,以后就由着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在裴家附近进进出出?”
裴询转头看他:“陛下的旨意都下了,还能怎么办?”
裴霂咬了咬牙:“秦国玩这一出,是存心让我们不好过!”
裴询忍住怒气,冷笑一声:“败军之将,也就只能玩玩这种招数!别去管她,如今征北军大败北燕,齐王马上就要班师回朝了。齐王那边才是我们的重头戏,耐住性子,没必要和秦国去斗一时之气。”
裴霂点点头:“儿子知道。秦国既然要修书院,以后少不得要离开长安,儿子不会去跟一个已经被驱逐出权力中心的人计较。”
裴询闻言,露出了一丝笑意,抚了抚长须:“没错,你能这样想就好。等到将来,我们扶齐王登上大位,什么太子公主,都只是丧家之犬。”
裴霂表示受教,认真地点了点头。
然而,被盖章将来一定是“丧家之犬”的魏楚,此刻心情大好地变着法子玩这些世家。魏楚心里很清楚,要表演一个政治上失利的人,最好的办法不是从此消失匿迹,而应该更嚣张。她越嚣张,这些人就越笃定她失利,她越嚣张,也越容易掩盖她在做的事,更何况,能给这些人添堵,也着实是让人心情愉快的一件事。
所以在圣旨颁布的第二天,魏楚就招了一批工匠,叮叮咚咚、砰砰啪啪地开始改造陆家的老宅。一时之间,昌平巷全都是来来往往的工匠,路上时不时还能碰到运送木材和各种工具的拉货马车……昌平巷那宁静又高傲的气氛一瞬间就被打破了。
魏楚瞧着这些世家子弟对着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里就一阵舒爽,等长安书院弄好,她可能就要暂时离开长安了,现在不及时给这些人添添堵,那多可惜呀!这些世家子不是看不上庶族出生吗?以后,她要所有庶族子弟都能光明正大地出入昌平巷,她倒要看看,有哪个不长眼地敢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