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书内容不长,写的都是大白话,通俗易懂。他一目十行很快看完,又递给戴上老花镜的舅妈。
“舅舅,她被净身出户了?”
程远征没有点名提姓,却不会叫人误会。
苏德全点点头,眼神复杂。
“那丫头也是个心狠的,哭得眼泪哗哗的,可愣是憋着口气摁下手印,还要告她亲妈虐待。”
赵金叶惊讶地从老花镜后头抬眼望过来,苏德全轻轻点头。
“遇上那样一家子,孩子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刘兰翠那张破嘴,无事还能生非,为了讹上咱们,主动往自己孩子身上泼脏水,什么偷东西偷人的,难听得很。”
“苏海棠这一招釜底抽薪,虽然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下策,好歹摆脱了那一家子,也算是无奈之举。”
赵金叶跟刘兰翠一个村住着,二十年处下来,谁是什么秉性心里都有数,倒也不反感苏海棠的自保昏招。
“那虐待的事儿?”
苏德全脸色沉重,冲俩人郑重点头。
“我看了,挺严重。胳膊腿上全是一道道血檩子,还有掐的拧的淤青,满满一片,脖子后头叫指甲抓得流血,胳膊都脱臼了,才去苏永贵那接上。”
赵金叶咝咝抽着凉气儿。
“下午从咱家走那会儿还没这么惨,这是又挨打了?就没人管管?”
苏德全烦躁地快摇了两下蒲扇,心里头还是堵得慌。
“怎么管?那是她亲爹亲妈!”
三人一时沉默,蒲扇握在手里忘了摇。
“舅舅,我想见见苏海棠。”
程远征打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