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谦泽的脸色有些难看，辛昀易的问题一下子就戳中了他的痛处。当初他选择带着辛德海离开辛昀易，就是已经察觉到了辛德海的问题。后来，他慢慢查出辛德海的躯体之中住着另外一个灵魂。

听起来似乎很不可思议，但是有辛昀易的例子在前，辛谦泽不敢怠慢。可惜，他对于这种事情也是毫无办法，无奈之下，只得冰封了辛德海，至少能保证那个图谋不轨的灵魂不会做什么伤害躯体的事情。

“就这样，我把父亲冰封之后，放进冰棺里。”辛谦泽没有对辛昀易隐瞒这件事。

辛昀易眼神变了变，辛德海虽然跟他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好歹让他感受到了父爱。如果可以，他是愿意去想办法让辛德海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的。

两人沉默片刻，辛昀易又问：“叶渊呢？他还好吗？”

辛谦泽看着辛昀易，眼底有不易察觉的嫉恨。很快他掩去这些情绪，嘲讽道：“他？他过得不知道多逍遥快活。小易，你可能不知道，当你离开的时候，我弟弟复活了。”

辛昀易愣了愣，“你说，你弟弟辛昀易？”这么喊自己的名字是有点奇怪，但是辛昀易并没有去在意这些，他已经被辛谦泽说的话惊呆了。

“没错，”辛谦泽怜惜地摸了摸辛昀易的头发，“我弟弟现在还呆在京都呢，听说叶渊很宠爱他，不论他要什么，叶渊都无条件地给他找来。你看，你心心念念的叶渊，看重的也不过是皮相。明明我们都心知肚明，我弟弟的身体里已经没有你这样的灵魂了。”

“不会的……”辛昀易拧着眉，有些勉强地反驳，“叶渊不是这样的人，不行，我要去当面问他。”

“小易！”辛谦泽把手搭在辛昀易的肩膀上，“你醒醒，他已经忘了你了，你又何必去自找不快？而且你现在的样子，就算出现在叶渊面前，你觉得他会相信你还是相信跟他消息相处的……我弟。”

辛昀易目光静静地看着桌面，看上去似乎瞳孔有些涣散。辛谦泽有些不忍，但事实就是这样，他没有一句话是欺骗小易的。

辛昀易确实很难过，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丧气过。哪怕小时候被人指指点点是天煞孤星，他都没有这么浑身不痛快。

就好像他费尽所有超级金属，做出来的超级武器，转眼成了别人的东西。就好像辛辛苦苦种的菜，被隔壁野猪给拱了。

辛昀易定了定神，“哥，那个人是你弟弟，我不会对他怎么样，你放心。叶渊那边我是一定要问清楚的，他要是真的不要我，我也要他当面跟我说。我决不允许迷迷糊糊就放弃了跟他在一起的权利。”

辛谦泽皱眉道：“叶渊并非良配，他出生军人世家，家世显赫，你觉得他们家会允许他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吗？”

辛昀易勾了勾唇，“那要是这样，这个首领不做也罢。”

辛谦泽知道，不论自己怎么劝辛昀易都不会听了。可他还是觉得心有不甘，小易好不容易回到他身边，凭什么叶渊那个家伙坐享齐人之福？这世上可没这么简单的事情。

“哥，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吧，我也要休息了。”

辛谦泽委屈道：“小易竟然要赶哥哥走？我们久别重逢，难道不应该抵足而眠吗？”

辛昀易：……

“一起睡吧，我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辛谦泽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辛昀易心中一软，“好。”

在辛昀易看来，辛谦泽是大哥，兄弟俩同塌而眠是很正常的事情。反倒是辛谦泽，却有些睡不着了。

夜色入户，辛谦泽左手支着脑袋，用目光描绘着辛昀易的轮廓。他从没想到有一天能再见到小易，可当这一天到来，他似乎是恐惧多余欣喜。

小易要离开他了。

辛谦泽是冷漠，是无情，但是他对辛昀易一直都很好。以前，末世刚刚爆发的时候，辛昀易占着他弟弟的身体，其实他早有察觉，但是他却没有第一时间揭穿他。那个时候，他就觉得辛昀易对自己的影响力有些过分了。

可他不善于表达这些情感，只能用一个哥哥的身份去守护小易。

后来，小易离开，弟弟复活，他那时候的绝望和痛苦，恐怕谁也无法体会。他甚至希望弟弟重新入轮回，把辛昀易换回来。可当辛昀易真的回来的时候，他又不满了。

辛谦泽知道自己贪心，可谁不是贪心的呢？他喜欢小易，他想要小易，有什么错？可他终究舍不得，舍不得小易求而不得的样子。

说到底，先爱先输。小易要去找叶渊问明白，好，他放他去。可要他放手，这辈子怕是不可能了。

辛谦泽在辛昀易的头上轻轻印下一吻。然后起身离开了。

辛昀易睁开眼睛，眼底是难言的愧疚和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