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无视掉他眼里的希冀,问“林大人,不是一直很讨厌我吗?为什么又后悔了?”
林钧不想骗她“从你店里闹事报官那天,我开始对你感到好奇,注意你,也因为林语不是以前的她。”
林烟的重点放在最后一句,嘲讽“原来是林语变坏了,林大人才良心发现,如果林语没有变坏,林大人还会后悔吗?”
林钧迟疑了一瞬,就在林钧迟疑的这一刻,林烟接着说“我之所以改变是因为我做了一个梦。”
“梦?”林钧问。
“说起来你可能不会信,梦里我代替林语刚嫁到南王府,南王府就被流放了,我在流放的路上拼尽一切逃了回来,连林家的大门都没进,就被你们给送了回去,我就是在流放路上死了。”
“我死了以后,灵魂飘到了林家,看着你们其乐融融,对林语关怀备至,没人会在乎我是死是活。”
她说的都是书里原主的经历,没由来的,她感到一阵压抑和痛苦,林烟抬起清澈的桃花眼直视林钧“林大人,你在朝为官,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当初南王府的处境你一定很清楚,也一定知道我嫁过来会面临着什么。”
“可你放任了,要是南王府没有平反的话,说不定我真的就跟梦里一样,在流放的路上死去,而你也不会后悔!”
林钧整个人僵硬在原地,烟烟说的话,他无法反驳。
是,他知道当初南王府的处境,也明白烟烟嫁过去会面临着什么,可他没有阻止,对他来说,烟烟怎么样他漠不关心。
被当面揭穿,林钧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刺痛难以忍受,挺拔欣长的身躯颤抖着,因痛脊背弯曲,再也没了往日的那份沉稳。
所谓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林钧痛苦的双手捂住脸,喉咙涌上一股血腥味,死死咬紧了牙关,没让血吐出。
无颜面对林烟,更没有脸面要求烟烟原谅自己,只能狼狈的逃离南王府。
林钧回到林府,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哭的周丽,更是感到一阵烦闷。
周丽还沉浸在悲伤中,根本没有注意到林钧的不对劲,眼泪汪汪的述说着自己的艰辛“这么多年,我要管理府中中馈,还要为你们事事操心,结果到头来我落不到半点好,被你们爹责怪也就算了,还要被儿子埋怨,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呜呜”
林语拖着受伤的身体陪伴在周丽身边,为她擦拭着眼泪“娘,你别难过了,大哥就是一时气话,不是有意埋怨你的。”
林墨,林翼两人劝说周丽“娘,其实想想,大哥也没有说错,我们真的不能一昧的再宠着语儿了,现在的林家已经不是以前的林侯府了。”
两人仔细想过了林钧的话,这次出事也怪他们,怪他们明知道语儿是撒谎,还帮着她,才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
除了懊悔之外,更多的是对林烟的好奇和愧疚。
愧疚的是林策,好奇的是林墨,听闻她今天的秀展只一个上午就赚了五万两银子,这是他根本就办不到的事情,林烟很有经商的天赋,哪怕他不喜欢林烟,也不得不惊叹!
林语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来“二哥,四哥,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们怎么可以怪娘呢,不管娘怎么做,都轮不到我们做儿女的来,更何况,娘已经很伤心了,你们非但不安慰娘,还处处责怪娘,你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第一次,二哥四哥没有站在自己这边,大哥变了,接下来是不是二哥和四哥也要变了。
不!
绝对不行!
林语意识到刚才的语气不太好,说“二哥,四哥,语儿不是要怪你们,只是娘现在很难过,我们应该安慰娘,而不是说其他。”
“一群白眼狼!”周丽恶狠狠道,她被丈夫打被丈夫骂,几个儿子非但不理解她的苦楚,还一个劲的责怪她,情绪一下子就绷不住了,哭的越发的伤心。
握住林语的手“语儿,娘没有白疼你,只有你知道心疼娘。”
她生了五个儿子,到头来还不如语儿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好。
林钧见状,讥讽的闭上了眼睛,罢了罢了,烟烟跟林家断绝关系是对的,不然她会伤的更重。
林钧不愿再多费口舌,回了住处直接躺在了床上,眼睛无神的盯着床顶,脑海中闪过林烟决绝的面容,和林家人无条件无限度的偏爱林语,两种画面在他闹钟不断的交替着。
林钧感到头痛欲裂,胸口烦闷窒息。
他失去了唯一的妹妹!
南王府。
赫连衡不喜欢林烟露出这种神色,她难过,他的心也跟着揪起来。
把人抱在腿上,有意哄着她“见到我就这么难过。”
“不是。”林烟感到很累,来自灵魂深处的累,刚才她有做戏的成分在,更多的是被原主的情绪所影响。
看来原主对她的影响很大,得尽快完成原主的心愿才行。
她靠在赫连衡怀里,无力道“我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