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秦嬷嬷没有太大的反应。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怜惜的看了她一眼。“殿下可有说原因。”橙香看她这么淡定也松了口气。“殿下没有明说，看那意思是不想与兄弟生摩擦。”

她怕秦嬷嬷不解又道：“三殿下遇到过我一次，要强掳了去，幸好遇到大殿下救了我。十一殿下似乎也。。。再加上我曾经伺候过九殿下。想来六殿下觉得留下我会惹麻烦，就把我送回来了吧。”

橙香不说其实秦嬷嬷也大致知道了。昨天六殿下的人来给橙香送东西添家具她就看出不对了。若真是要留下，直接留在他的院子里不就是了。哪里还会回琼和苑来住，更用不着来收拾这边的屋子了。今日有听说她哭着跑回来，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她原以为让橙香跟了六殿下就是好出路，却不知她已经被三殿下也惦记上了。而十一殿下也还没忘了。还有没回来的九殿下。这模样生的太好有时竟也是桩麻烦。

秦嬷嬷叹了口气，“这事儿不怨你，嬷嬷知道你现在也不痛快，不用陪我坐着了，快回去歇着吧。不必太过伤怀，我们作奴婢的，伺候哪位都是福气。以后会好的。”

橙香看秦嬷嬷这么淡定，心里莫名的也放松下来。是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蹲身福了福告退了。

屋门一关上，秦嬷嬷好似泄了气一样，斜依着小桌。脸上现出了愁容，缓缓的揉着自己的额头。

容嬷嬷看她脸色不对，贴心的过来替她按揉。“嬷嬷，可是还有什么烦心事？”秦嬷嬷叹了口气道：“桂枝，你说橙香这么好的孩子。模样好性子也乖巧，怎么命运就这么多坎坷。我们作教养嬷嬷教主子知人事，虽说不安俗事讲究什么贞操俗礼。可到底也是只伺候一位主子的居多。

橙香是我怜惜她，加上之前她也却实是给六殿下选的人，贵妃娘娘同意了，才让她又伺候了六殿下。原想着以她的品貌这也是最好的出路了。谁曾想又出了这样的事。她是已经伺候过两任主子的人。我又如何能再送她去伺候第三位殿下。传到外面兄弟同槽而食成何体统。就算是做教养嬷嬷只为教主子知事，不必尊这些俗礼，上面的主子也不会答应的。”

容嬷嬷一听也明白里其中艰难。宫里最不缺的就是人，哪里用的着一个人去伺候着许多位主子。伺候六殿下也是因为，六殿下对容貌挑剔。贵妃娘娘幼居云南，对这些俗礼看的淡。哪里指望能再找这么一位。

“嬷嬷，就没有别的法子帮帮这孩子了？那皇清庵可不是什么好去处。这样的花容月貌我真是替她可惜。”

秦嬷嬷闭着眼神色疲惫的道：“我也后悔，早知六皇子这里留不下，当初就不该让她去伺候，顶住压力留一留等到九殿下回来了，说不定说不定更好些。是我当时劝着她要用心伺候六殿下，现在这样的结果反倒是我害了她。”

“嬷嬷您别自责，九殿下那里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我们如何能顶的住。娘娘的意思如果不尊从，搞不好直接用上更烈的手段。橙香才是更没活路。您安排她去伺候六殿下却是最好的选择。没能留下也不是您的错。橙香不会怨您的。”

秦嬷嬷摇了摇头，似是不想就这个问题再多说什么。“好在日子还长着呢，终归是会有变数的。”

橙香并不知道自己的出路一下子变得这么艰难，不过她本身也并不乐意像个货物一样被送来送去。感情的纠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便是她这种不容易动情的人，这一次又一次也让她伤了元气。她现在只想好好的宅一宅，调整一下心情，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可是想要宅一下并不容易，她在房门口遇见了等着她的哲泽和迎湖。两人来看她，当然不能拒之门外。一进屋门哲泽就被屋子的布置晃瞎了眼。

对着她精雕细作的香檀木家具看了又看，把她的紅漆描彩嵌玉梳妆盒摸了又摸，嘴里直喊：“乖乖，你知道你这梳妆匣子值得多少银子？宫里的品级低些的主子也怕是用不上香檀木的家具。到底是更过主子的，看了你这里，我那屋子都穷酸的没法进了。等我伺候了四殿下，也求他给我换一套这样的家具。”

迎湖今天情绪明显不对，脾气冲的很。“就凭你？你以为谁跟了主子都能混上香檀木的家具？咱们苑里多少伺候过主子的，还有谁用着香檀木家具了？你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八字没一撇呢就一口一个四殿下，也不嫌寒碜。”

哲泽被说的满脸通红，这一批里就她还没接过差事，为着这个本来就越来越敏感，越来越焦躁。被迎湖戳了痛处哪里还忍得住“某些人伺候了主子，费劲巴拉讨好半天，还被送回来了，心里不痛快就拿我撒气。打量着我好欺负是吧。”

一句话揭了两个人的短，橙香听着也刺耳的很，但她到底性子好些，拉住了火冒三丈要跳起来的迎湖。“行了，就剩我们三个了也还要闹吗？”一句话让她们都想起了离开的玉润，还有死去的青溪，顿时都不说话了。

前几次聚在一起说笑吃点心还是五个人一起，现在就有她们三个了，不论是谁心里都不好受。屋里一时静了下来。

“你也是要搬到六殿下那里了吧。”迎湖先打破了沉默，不情不愿的问了一声。橙香却是最不想听这类的问题。可是不说也的说，早晚大家都会知道。哎，算了，就给她们个嘲笑的机会吧。“不会去了，我以后都不用去伺候六殿下了。”

“啊？”迎湖和哲泽面面相窥。“你。。你也被退回来啦？”迎湖问的有些不敢相信。要知道即便她再不想承认都觉得橙香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姑娘。

橙香苦笑一声，“我连燕饰都没有拿到。”哲泽满脸的不敢相信，迎湖却是在心里找到了异样的满足感，好歹自己是拿过燕饰的人。“我没记错的话，九殿下那里你也没有拿过燕饰吧？”

“是呀，一个都没得到过。”橙香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拿起茶碗随意的喝着茶。迎湖眼珠子转了转压低声音问：“都是刚伺候过不久就回来的？”橙香无所谓的答道：“算是吧。”

迎湖目光闪了闪嗓子压低越发低了。“橙香，是不是你上课的时候桂嬷嬷教的伺候主子的那些伙计没学好，直接躺着装死鱼了？定然是主子觉得你伺候的不满意，才不给你燕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