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陪我到永久，你怎么能先走……

“骗子……”那人猛地锤了一下眼前的石碑，手指被撞击得通红，她似乎并没有察觉，用手撑着石碑，站起身来。

林依依心里很不好受，她几乎不敢直视眼前的事物，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尖，用手扯了一下她母亲的衣袖，低低地说道：“妈，我们回家。”

那人回过头来看向她，一根一根地将林依依扯着她衣袖的手拿开，脸上的表情似是哭又似是笑，只是摇了摇头：“这里很好。”

她回头望向那个孤零零地矗立在这里，略显孤独的坟堆。

“你父亲这一生都没有说过谎话，唯一食言的怕是对我的那句‘永远陪伴’，我不能让他一生清誉都毁了啊。”她扬起头来，温柔地抚摸着面前没有温度的石碑，“他不能陪我走下去，那就换我陪伴他。”

林依依张了张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语言好像已经苍白，她这一生中最爱最舍不得的两个人，一个与她天人永隔，一个执拗摇头不愿与她回去。

她想要劝阻母亲，可是就这般让他们两人分开，她又感觉那么的残忍。

“妈……”

“依依，你先回去。把你的小未婚夫叫过来，我有些话想跟他讲。”不等林依依说话，那人便开口打断了她的话，眼眸定定地望向她，眸间深处隐藏着的情绪，谁能看懂。

一抬头望进母亲那双明澈的眸子里，林依依一时有些失言，沉默了半响，转过身去朝着肖墨的方向走过去。

……

“伯母，你找我？”肖墨在那人一米外站定，见她失神般地望着面前的石碑，轻轻地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地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低垂着头没有说话，半响，她开口问道：“你能陪伴她多久？”

“永远。”肖墨毫不犹豫地回答。

她微微一怔，忽然嗤笑一声：“你怎么保证你不会忽然离开她的身旁？世界上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了，一个人怎么可能心无旁骛地守在另一个身旁，再无二心？”

誓言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只能代表它曾经真实过。

一个人陪伴另一个人，有时候不一定要爱上那个人，也许是愧疚、自责、想要偿还。这一点，没有人比她看得更清楚。

林家宣告破产那一天，正是她与林辉之彻底决裂的那一天。

“为什么不可能？”肖墨反问，眼神定定地望着她，“这一生一世，我都守着她，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听清肖墨笃定的话语，那人再次归于沉默，转过身来望向面前的石碑，呆立了好半响，眼神略有些茫然，直到肖墨以为她不会再回答的时候，她又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肖墨。”

“姓肖？”那人略显诧异地一挑眉，微微低头思索了一会，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肖涵……是你什么人？”

肖墨回答：“她是我的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