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程昱的猜测，曹操现在也没有办法去证实。

他心中的感觉，和程昱差不多。

程昱能看到的，能想到的，曹操自然也是有所体会。

但是让他放弃，这不可能。

——

上谷郡。

经历了两个月跋山涉水，曹丕终于到了上谷。

这一路上，曹丕瘦了很多，黑了很多，但是也成长了很多。

身为曹操的儿子，自然不是那种锦衣玉食的公子。

他见过兖州各地百姓的生活。

穿过冀州，来到上谷，这一路上，曹丕见过很多平民百姓。

但是，他们和兖州的百姓，有着明显的不同。

最明显的，就是冀州幽州的百姓，脸上的笑容很多。

还有，他们虽然穿着上，和兖州的百姓没什么不一样。

可是每个人的身体都很结实。曹丕几乎没有看到几个瘦弱的人。

那些百姓的脸，虽然黝黑，可是很健康。

即使有一些人很瘦，但是却不会给人病秧子的感觉。

绝不是那些面黄肌瘦的难民。

另外，还有那些小孩。

虽然身上的衣服都是补丁，但是脸和手都很干净。

偶尔，还能听到几个小孩嘴里背着诗歌，念上一段子曰孔孟。

这在兖州，曹丕就从来没有看见过。

街头巷尾，不是没有孩子，但是那些孩子要么在追逐嬉戏，要么就是帮助家里的干活。

想要从孩子嘴里听到诗歌，也就只有那些世家孩子了。

虽然现在冀州幽州，并不是所有孩子都有书读。

但是因为有拼音，有字典，还有无数的书籍，基本上每家每户都会有那么一两本书。

孩子在学了拼音之后，完全可以在家自己认字。

而且随着从幽州冀州学院毕业出来的人多了，启蒙的老师也多了起来。

好一点的村子，家家户户一起凑钱请一个启蒙老师，并不是很困难。

曹丕一路走过来，途径十几个城池，无数个村子。

有大半的村子都有了私塾，他路过的时候，也都听到私塾里传出来的朗朗读书声。

这在兖州，几乎是看不见的。

也就是那些世家的在乡下的庄园，或许才会弄一个私塾。

但是更多，也只是那些豪绅请一个老师，在家中单独为他们的孩子教导，其他普通村民的孩子，是没有机会学习。

就是躲在墙根偷听，也会直接被赶走，甚至还会遭到殴打。

这一路，两个月，曹丕看到了太多和兖州不一样的地方。

十六岁的他，心中感触很深。

这样的冀州，这样的赵徽，他父亲败的不冤。

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气馁，而是心中打定主意，他会超越这一切。

兖州已经不是他父亲的了，但是等回到新野，他要让新野的百姓，比冀州百姓过得更好。

十六岁的他，英气勃发。

这话，就是换了他老子来，也不敢说出来。

兖州的那些豪绅，为什么连平民的孩子在墙角偷听老师上课，都要让人揍他们？

在他们心中，根本看不起普通百姓，认为穷苦的百姓，根本就不配读书，一辈子都只能种地，父亲种地，儿子也跟着种地，子子孙孙永远都是农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