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讪讪的收回了手,心里有些难受,然后她便重又跳上了房梁,以为只要自己远远的看着,就会看不清楚,爹爹手心里流出的血迹了。如此,我的心里也该是会好受些的。
城隍庙门外面,暖阳当空,只是无论阳光如何的晴好,却依旧无法改变,此刻正是十二月也便是数九寒冬的事实。
“你要去干嘛?”女人,见得自己的男人的左手里,拿了刚刚自神台上取下的,有着半截刀饼的青铜刀。而右边的胳膊,则在腋下夹了囡囡就要出了城隍庙的大门 ,她赶忙问道。
“我去给囡囡挖个坟头,待会儿挖好了我会来叫你的。你……就不要去了,外面的天冷,再二儿刚刚睡着了……”男人眼神闪烁的道,也不敢去看自己女人的眼睛。
他怕,自己眼里的神情,若是藏不住了,被她看了去,自己便再也不能见到囡囡了,因为她绝对不会同意了自己的做法的。
女人,听得男人如此,也便低了头,看着正安睡在了自己的怀里的娃娃。轻轻的了头。
她好怕,看到孩儿的坟墓,好怕!孩儿的坟墓对了她而言也便是一种,将要伴随了她终身的谴责。
因着自己没有照顾好她,所以你的孩子的年纪,便离开了人世,都是因着你。
所以,女人,最终还是没有勇气随了自己的丈夫,去到了门外面去为自己的女人亲手的挖一座坟墓。
她胆,她怯懦,她觉得自己对不住孩儿,所以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去为了孩儿修建一座坟墓。
所以,女人最后还是没有随了男人出去。
此刻的李玄正抱了孩儿在怀里坐在了房梁上,此时见得男人便要出了大门,李玄也就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孩儿的意见。
孩儿见此,也便了头,随即李玄便抱了孩儿一个跳跃便自房梁上面跳了下来,自抱了睡着的娃娃的女人的身前经过了。
经过之时,被李玄抱在了怀里的孩儿,眼神眷恋的看了眼自己的娘亲。
也许是因着魂灵什么的本身阴气便比较重,所以当李玄抱了孩儿自女人的身边经过的时候,女人竟感到了自己的身边起了一阵冷风,一闪即逝。
昨天晚上下了一整夜的茫茫大雪终是停了,只是此时的城隍庙的大门外面,被寒风平地卷起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飞满了天上人间。
阳光明媚,翩翩纷飞的菱形雪花,在日光的照耀下,如是水晶般,被折射出了耀眼的气色光芒,亮的让人不敢仰了眼睛去看他们,太过刺眼的光芒。
寒风凛冽,男人着西北的寒风,走的离开了城隍庙一段距离后,想着自己的妻儿该是看不到自己了,便停下了脚步,瘫坐在了雪地上。
因着地上的积雪太过与厚,所以当男人坐下后,他的腰部以下都便直接的被茫茫的素雪给掩埋了起来。
而此时的他,更像是一具被掩埋了身子的尸体,僵硬的没有表情。
只是若是仔细的看得却不难忽略了他眼底的那份三分嗜血和七分如水般温柔的眼神。
男人虽是坐在了雪地里了,但他却还是心的将孩儿僵直的身子用了胳膊,举出了雪地。
男人将孩儿捧在了手心里,眼神温柔的看着孩儿,此刻便如是同着这苍苍人间的素雪化为了一体般,素白的脸,和露在了衣服外面的素白的不再有一丝血色的手臂和脚丫。
终于,男人看着看着,便呵呵的傻笑了起来,然后他便举了被自己放倒在了雪地里的残破青铜大刀,朝着孩儿的膝盖处坎了去。
锋利的刀锋,经过了不知几多岁月,却依旧锋利的在接触到了孩儿的腿骨后,便咔嚓的一声,很是容易的将其截斩成了两段。
鲜血,在刀锋过处,自被割断了的大动脉里,喷破了出来,喷了男人一身一脸。男人却睁了向红的双眼,状似癫狂的笑了起来。
呵呵呵……,男人张狂而凄凉的笑声被寒风断断续续的吹散在了风中,男人因为笑的太过忘我,喉头里不由的便灌进了几口寒风,然后他便被这冷涩的寒风,呛的流出了眼泪。
“咳咳咳……,囡囡啊!爹爹这就把你带回了我们的身边。”男人一边咳嗽着,一边紧紧的抱住了被截断下来的孩儿鲜血淋漓的腿。
“囡囡,你放心爹爹一定会将你的腿骨雕刻的很好看,很好看的。你不是喜欢凤纹吗?爹爹记得你最喜欢的就是凤凰了,所以爹爹便在婴骨笛子上面,纹上凤凰的图案,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