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不求你别的,这幅画,别再跟我们争了。就当是卖给伯父一个面子,行吗?”
叶寒烟看到男人的神色微变,嘴角悄无声息的蔓开一缕淡薄的笑容。愧疚可真是这世上最重要的感情,一句愧疚,两条早已痊愈的腿,可以换来一辈子的偿还。
她抿抿唇,正要开口,却见男人坐在沙发上,身形未动,只是抬了抬眼皮,“康伯父,很抱歉我不能答应您。”
靳湛北冷厉的俊脸显得没什么表情,过于寡淡,甚至让她怀疑刚才那一瞬间的波动只是她的错觉,“我愧疚那是我的事,但是早前我就答应过寒烟,她想要什么都可以,所以我不会为了我的愧疚就毁了我对她的承诺。”
想要什么都可以。】
很多人离的远听不到他们说的话,可是离的近的那些,却无比清晰的听到了这一句——明明不是什么生动的告白的情话,甚至在男人平静的神色下说出来只是漫不经心的随意句子而已,可偏偏就是那么好听,让男人们唏嘘不已,女人们心动羡慕不已。
要是有个男人这样对她们,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她们也会毫无犹豫的回到他身边跟他在一起啊,哪儿会像叶寒烟这样,端着这么高的架子拿乔?
对于众人的表情,康年华只冷冷一笑,眉梢眼角都被一股讥诮所充斥。今天叶寒烟想要的是他们家的传家宝,靳湛北纵容了她,那她明天要是还想要他们家的钱、他们家的权、甚至他们家的所有一切和她的命,是不是他靳湛北也会答应她?
要什么都可以——似乎还真是这个意思。
心底被讽刺满满的占据着,与此同时,一种莫名的慌乱与恐惧也不由自主的袭来,只是被她努力压抑在心底深处,一遍遍告诉自己不可能。
康父听到靳湛北的话,怒极反笑。
可他毕竟是宦海沉浮多年的人,看靳湛北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自然也知道继续说下去只会浪费时间,所以把目光转向了男人身旁乐得看好戏的女人。
“叶小姐。”
叶寒烟挑了挑眉,在众人各色不一的眼神中,直直的毫不畏惧的对上康父的双目。
康父的眉毛仿佛拧得更深了一些,严厉冷漠的一字一句都朝她砸了过去,“叶小姐,湛北和我们康家,甚至靳家和我们康家,都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了,就因为你一个人的任性妄为,把他推到这样的不义的境地,难道就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只顿了片刻,根本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甚至有着几分把怒气撒在她头上的意思,“是你抢了年华喜欢的男人,你没有半点愧疚感和羞耻心也就算了,何必把事情做到这一步?”
愧疚感和羞耻心?
她还真是——没有。
叶寒烟按住男人的手,不准他开口,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虽然身高上和康父有着一定差距,可气势却是丝毫不减,嘴角微微勾起来,“你们好像都说的我犯了多大错误一样。”
她笑笑,“你们的传家宝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喜欢这幅画,就是正好看上了,难道就因为你们想要我就得让出来,这是个什么道理?”她傲慢的眉眼间充斥着不屑,“反倒是您和康小姐,难道不是仗着靳少爷与你们家的情分,强迫他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话音缓缓的一字一顿的落下,周围的人突然露出一种恍然大悟的眼神。
这件事本身好像没有谁对谁错的问题,只是被她这一说,好像倒是显得康家无理取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