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章 白衣邪眸笑浮沉(1 / 1)

葬花颜 木屐 1193 字 2022-10-04

一次又一次的,无尘知道了母亲在那里,去青楼的次数自然的增多了。青楼乃是烟花之地,而青楼的女子哪里来的那么多时间休闲,每次无尘都是躲在隔间里面,等着母亲送走一波又一波的客人,陪他们喝酒玩笑,只有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散去了所有的客人,韵姬这才有时间陪陪自己许久不见的儿子。

无尘不断地长大了,已经能够识些大体,懂些世俗,逐渐的也了解到这个地方是什么,母亲是干什么的,开始觉得看到自己的母亲与其他男人欢笑,有些不快,对这个地方略微有了些抵触。随着他的年龄越来越大,逐渐的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呆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当最后一批客人离去,时候已经不早了,无尘心疼韵姬,所以当韵姬放下一切要准备去陪他之时,无尘就淡淡的说了一句:“妈妈,你累了,你就先休息吧!”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无尘的确是在心疼韵姬,但是在韵姬看来这无疑是对自己的排斥。

看着无尘离开的身影,韵姬低下头,连挽留的欲望都没有,惨淡的笑着:“无尘,你终于开始要嫌弃我的身份,想要和我撇清关系了吗,我可以接受,我知道像我这种人,能够有一个你这样优秀的孩子已经是上天的眷顾了,怎么敢祈求你……”

一个下雪的夜,像往常一样无尘在隔间等待着,但是那晚却来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客人,那个客人的出现改变了他的一生。

陈国公的弟弟景公一掷千金,只为了今晚找韵姬一面之缘,这千金的诱惑让杜一娘怎么拒绝,不得已只能让韵姬与无尘的时间再次缩短。

酒过三巡,景公或许是醉了又或许是借着醉意撒泼,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对待韵姬越来越不规范,双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自己的儿子就在后面看着,怎么可以让无尘看到这些不堪的画面,极力的退避着,半笑着哀求道:“景公,景公您醉了,贱妾找人来付您回去吧!”只不过并没有阻止景公的手上的动作。

景公用那猥琐的嘴脸,放肆的笑着:“韵姬,你知道我期盼与你相欢已经多久了吗,今日你就成全我吧。”

无尘即使再小再无知,自己的母亲被人在羞辱这是看的出来的吧,不免的气血上涌,双手握拳,下一秒就想要冲出来,但是却被韵姬用眼神给制止了。这是王公贵族,你一个小小的孩子得罪不起,我也得罪不起,保不了你,不要惹事。无尘咬咬牙,忍下来,但是这一下却成为了无尘一生的遗憾。

韵姬不断地向后退着,景公却一步步逼近,当背后再也没有退路,景公一把抓住韵姬的手,想要依亲芳泽,韵姬不能让自己的儿子看见这幅情景,使出全身的力气甩开了景公的牵制,一个重心不稳,跌落到栏杆上,栏杆年久失修,内部早已被蛀空支撑不了,,跌落了。

四层楼的高度,一声惨叫,在雪夜里炸开了一朵血花,氤氲开来。那一声惨叫惊醒了景公,意识到自己的错手过失,慌张的逃开了。无尘从隔间冲出来,看到的只是躺在地上的那个身影,身上的一袭红纱与地面的一汪血泊融为一体。

躺在地上已经呼吸困难的韵姬,看着楼上的那个小身影,那是自己的儿子,她不管自己是否会活下去,她只想看着自己的孩子,即使最后一眼。想要抬起手去召唤他,却发现自己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叹了一口气,在看向无尘时却发现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人了。韵姬惨笑一声,只是面部表情抽动了一下,根本发不出声音,吐出几口血沫,心中一叹:尘儿,我不求你的原谅,我只希望你日后一定要过的好,我不能再见到你了。

自己的孩子都不能原谅自己,若是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呢,就这样去吧。最后的一点求生意识就这样幻灭了,最后的一点意识就这样消逝了。

无尘慌乱了,他匆忙的跑下楼,神情呆滞,连滚带爬的跑到门外,定住身形,再看向自己的母亲,看到的只是一具渐变冰冷的尸体。

韵姬死了,死的那样的悄无声息,死在那个冰冷的夜里,生命终结在那里。景公以钱权压制,青楼无奈忍气吞声,即使没有景公的压制又能怎样,一个ji女而已,又有谁会在意,第二天发现她没了,顶多是说一句罢了,若是发现她死了,顶多是集个钱埋掉罢了,她们的生命如草芥,在其他人看来不值钱,但是在他看来……

无尘失落的走在街上,看不到所有的画面,听不到所有的声音,内心一直念叨着:妈妈死了,就死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却没有能够救她,当初信誓旦旦的说着练武就是为了保护妈妈,到最后……因为我太弱了,所以妈妈才阻止了我,如果我可以很强,那么我就可以保护妈妈了,我要变强,我要……杀了他……保护妈妈。褪去了眼中的那一份天真,永远的埋没了,换上的是一副坚韧和愤恨。

韵姬的死去婆婆自然知道,只是这件事还是让无尘内心先平静一下吧。无尘坐在院子里,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寒冷,他在等着那个人的出现,让那个人帮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对着从远处走来的那个人跪下,坚定地说道:“姑姑,我要变得强大。”

好听的嗓音在雪夜里回荡,那般的空灵,“你有了那份领悟吗?”

“从此,世间便再也没有无尘这个人,有的只是风间。”

多年后的街上,出现了一副热闹的场景,一个约莫十三岁的少年锁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一袭白衣飘飘,不受凡尘沾染,长直黑发只用了一根发带束缚着,些许的发丝随意的散落在胸前,五官长得更是俊秀,嘴角的那一丝邪笑更是显得他放荡不羁,却更加夺人眼球,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把玩着折扇末端的哪一个玉佩,他的出场就给人眼前一亮,即使口中说着这样成何体统,但是目光却一刻也无法转移。

他叫风间,是城中一个戏班子的新人,但是却博得了许多人的喜爱,因为那张要命的面孔和那个让人欲罢不能的个性。

当他路过一所宏伟的建筑时,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被人发觉的伤痛和一份悄无声息隐藏的决绝。在这所建筑面前停下,不免的让人乱想,旁边一人笑道:“风间公子怎么了,难道是想要去青楼玩玩嘛?”

风间嘴角浮现出那一个标志性的邪笑,转过头看了那个人一眼,道:“我无所谓啊,随时都可以的,倒是你,若是你想去,你旁边的这位夫人允许吗?”指了指那个男人身旁的女人,挑衅的说了下面的话,然后狂妄的笑着瞥了一眼,头也不回的走去。不问那个男人是否在后面恨的他咬牙切齿,他,风间,不在乎。而他在乎的那个人早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