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卑微了点,想了想自己平日的地位并不低,没必要对这小姑娘卑躬屈膝的,安慰着自己算是找回了一点自信,坐直了身子等待张纯祯的回答。
张纯祯点了点头,十分理解地说:
“哎,不瞒你说,我从东北而来就是为了帮坂本将军执行一项秘密任务,和接下来的攻占武汉的行动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你刚才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只不过都是奉命行事,那你还是别把你的任务告诉我好了,将军交给我的任务也没有什么进展,怕是完不成了,正准备回去和坂本将军复命。”
中年男子大惊,连忙问:
“你说的是特高课总部的坂本辰治将军吗?”
张纯祯头疼地抚额:
“对啊,就是那位严苛的坂本辰治将军,我一直都在苦恼该如何回去向他复命,幸好现在遇到了你,我去和将军提一提你对任务守口如瓶的精神,再让他老人家赢两盘棋,说不定将军知道了有你这么忠诚的人物,一高兴就免了对我的责罚,好了,不说了,我现在就启程回去东北的。”张纯祯说完便站了起来,拍了拍旗袍的褶皱,看样子似乎是要走。
“请等一等!等一等!”中年男子一把拉住了张纯祯的胳膊,张纯祯莫名其妙地回头看向他,接着又看向他拉着自己的胳膊的手,中年男子连忙松手,赔笑道:
“小姐别急!您刚才说您的任务是和接下来的攻占武汉行动有关?”
张纯祯理了理发型,不在乎地回答:“是啊。”
中年男子犹豫了一下,似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向张纯祯一鞠躬,郑重地对她说:
“我叫上田武,隶属宪兵队特高课南京分部。”
张纯祯慢悠悠地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示意他慢慢说,中年男子毕恭毕敬地站在她旁边,骄傲地道来:
“10月15日是关东军参谋长的生日,宪兵队决定在这一天对武汉三镇进行大规模的轰炸,用中国人民的生命财产,来为参谋长‘祝寿’。特高课特命我等三人前来侦查武汉人民的具体情况。”
张纯祯“哦”了一声,低下了头,专心玩弄自己的精致的指甲,并没有表现出很浓厚的兴趣。上田武看不清她的神情。
上田武急了,凑近了张纯祯,谄媚地说:
“不知道这个消息对小姐的任务有没有帮助?”
张纯祯站了起来,大力地握着他的手,激动地笑着说:
“实在是太有帮助了!太谢谢你了!”
“那太好了!小姐要是方便的话,麻烦在坂本将军面前美言……”
喜形于色的上田武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猛地感受到脖间的一股刺痛,接着一股热流从脖间涌出,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着满手的鲜血,嘴里连连发出:“啊……啊……”的声音,却说不出话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张纯祯。
张纯祯从荷包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中绣花针上沾染的血迹,接着把手帕塞到上田武的手中:
“擦擦吧,你的血是‘黑色’的,可别脏了你的黄泉路。”
因为上田武是背对着他的手下们的,他们直到此刻才发现异常,其中一个赶紧冲过来却为时已晚,上田武已经没了呼吸。另一个手下笔直地朝张纯祯飞奔而来,手里的匕首将风切割得“哗哗”直响。
张纯祯利用娇小的身材灵活地躲避着,力气上她并不占优势,不能硬拼,只能利用技巧致胜。
张纯祯从袖中抽出一根尼龙线,迅速地围着他转了一圈,站定后双手收紧,瞬间制衡住了他的咽喉,他不断地挣扎着,企图用手掰断,可是这根尼龙线是张纯祯找人特制的,没有武器的人,徒手是很难掰断的。
“放开他!”他的另一个伙伴将上田武安放在地上后,掏出腰间的枪,对准了张纯祯的脑袋,用日语威胁地说道。
张纯祯冲他一笑,手上的力度加大,她面前的人渐渐地停止了挣扎,她松手,他无声地倒在地上。
举枪的人愤怒地骂了声“混蛋”,就在他准备开枪之际,下一秒却哐地一声被打飞,晕死过去,看样子是活不成了。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嘴边还挂着干了的白色口水痕迹的简双,手拿着一支椅子,朝张纯祯跑了过来。
张纯祯冲他翻了个白眼:“你总算睡醒了?”
简双不好意思地望着天花板,嘴硬道:“小姐你有行动怎么都不叫我?你要是叫了我,我一定能把他们打得他们的爹都认不出来……”
张纯祯又直接无视了他的话,快步走到小瑶身边给她松绑,她“哇”地一声扑到张纯祯的怀里,将张纯祯抓得紧紧的,痛哭流涕。简双也忙过来给小瑶的哥哥松绑。
小瑶的哥哥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张纯祯,抿了抿嘴说:
“我叫顾亮。”
张纯祯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拍了拍身上因为打斗沾上的灰尘,对他笑了笑: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自然会和你解释清楚我的身份,现在当务之急是将他们三个的尸体埋起来,不要让东洋人发现他们三个人死了。然后我们迅速地离开这里。”
“我和小瑶没有地方可去。”顾亮眼神里闪出了一丝黯然和无奈。
张纯祯抱着小瑶往外面走:
“去我家。”
顾亮愣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张纯祯的背影,忽然想起目前的情况紧急,于是马上加入了简双搬尸体的行动当中。